姜苍苍目光如炬，这番话并不像是安慰，更像是一种承诺，一种誓言。
慕止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但他在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悲伤。
“你伤得很重，先离开这里吧。”
姜苍苍将对方扶起，二人一起朝外面走去。
他们一路无话，气氛难免有些诡异，慕止干咳了两声：“那个……今日谢谢你来救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慕止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相反，他很守规矩，是个尊师重道、谦逊知礼的孩子，他虽然对姜苍苍做宗主一事对其不满，但也拎得清处境。
刚才若不是姜苍苍突然出现，他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具尸首了。
“谢就不必了，看在我今日救了你的份儿上，希望你以后能听话些，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我，我是宗主你是弟子，来自宗主的劝告，多少听进去些吧。”
姜苍苍语气平淡，明明个子小小的，却总有一副老气横秋的感觉。
慕止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这是被一个三岁的孩子给教育了吗？
“我也不是……不是不喜欢你。”
姜苍苍瞥了对方一眼，见他别过脸，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我知道，你无非是认为我太过年幼，担当不起宗主这个位子，这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为了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认可我，我给你一个向我挑战的机会。”
“挑战？”
“不错，只要我还是无曦宗的宗主，你便可以在任何时候来向我挑战，我绝不会拒绝，若你有朝一日能胜过我，我便甘愿让出宗主之位，如何？”
闻言，慕止一怔：“你说真的？不是胡言？”
“我跟你一个小鬼胡言什么？”
要是哪天她真的被自己的小辈打败，就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将宗主之位让出去又何妨。
慕止顿时来了精神，顿时腿也不痛了，心情也灿烂了：“好！从今日起，我会加倍努力地修炼！你就等着认输吧！”
说到这里，慕止垂下眼帘，语气有些郁闷：“之前是我太自负了，我苦修十几年，本以为自己已经有所成，却没想到连几只小小的足乌兽都应付不了，还差点死在它们手里。”
他好歹也是踏入入境境界的高手，竟然在几只凶兽手里栽跟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说这个啊，这并非是你的问题。”姜苍苍好心解释道：“无归林之所以被列为禁地，就是因为这里有一种天然的禁制，但凡踏入这里的人，都会身中迷境，迷境会根据入侵者心中所想，投射出人们畏惧的东西。”
慕止一愣：“你是说我畏惧足乌兽？”
“前几日你曾杀过几只足乌兽，又因足乌兽是报复性极强的物种，所以在踏入无归林时，有一瞬间你的潜意识在担忧是否会遇到足乌兽的族群，虽然只是一瞬，但迷境依旧能得知，便为你创造出了几只。”
慕止依旧不解：“可这里的足乌兽极其凶狠，和我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因为这里的足乌兽是根据你内心所想创造出来的，你认为它们凶狠异常，那它们就凶狠异常，相反，若在你心里，认为足乌兽亲近可人，那它们就会变得亲近可人。”
慕止听愣住了，沉默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这邪门的禁制是哪个混蛋弄出来的？”
“祝鲲。”
“……”
慕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就不奇怪了，师父总喜欢这些邪门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