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一幕,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那孩子更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徐山面带冷笑:“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还敢干诈骗?你们知道我是谁不?”
女人与孩子害怕地摇头。
女人更是求饶:“警官同志,你应该是警官同志对吧,我们求求你了,我们也是初犯,一念之差,也没有造成别人的损失,要不然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边的孩子也是哇一声哭了起来:“叔叔,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妈妈,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十分伤心,可是在徐山看来这种哭也是演戏,他的心虽然不是铁石,可也不会对犯罪分子有一丝的心软。
后世有许多的圣母,往往碰到什么事情都要觉得自己道德高尚,对别人的行为横加指责。
徐山也是相当厌恶这种圣母的,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对别人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对自己以贱人的标准来要求,可以说后世那些圣母,个顶个都是这样的人。
“你们想让我放过,也可以,只不过我有点不太理解,你们出来骗人,为什么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还这么小,带着孩子出来诈骗,那就是直接把孩子往歪路上领,作为一个合格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吧。”
“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女人哭起来。
那孩子更是哭得很大声,哭声把其他铺位里的人都引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徐山手里拿着手铐的时候,又都纷纷退了回去,在隔壁铺位侧耳听着这个女人话。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你说得出来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也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刺,你要是说不出来,那你就得跟你孩子分离了,你去坐牢,你孩子呢,我们会送到福利院的。”
“叔叔,不要送我去福利院,我很乖的,我妈妈也是好人,你们一定要帮帮她。”
徐山不为所动,指着那哭泣的女人说道:“你来说。”
女人用一只没有铐上的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警官同志,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坑人害人,可是我真是没有办法,我是中州省人,我跟我男人在中州省灵堡县底下的一个乡,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可是后来我们觉得这一直干农活,也干不出什么名堂来,就想出去闯一闯。”
这倒也是,当初我们国家十亿人民,九亿是农民,大家都被捆绑在土地之上,过着艰苦的日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这种艰辛的日子,一过就是一辈子。
改开之后,大家都开始心思活动起来。
毕竟农民的负担重,还得看天吃饭,而那时候大家都很羡慕那些工人的生活,一个月能拿三四十块钱的工资,这还是旱涝保收,简直就是金饭碗啊。
于是这个叫做李玉荣的女人,就让她的丈夫马春宝,去城里找点活干干。
像这个时代的进城务工的人,也就是第一代的农民工,他们本身也没有太多的文化,也没有太多的技能,进了城也只能干一点力气活。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在地里干活强。
马春宝进了城,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李玉荣等了半年,发现丈夫一点音讯都没有,同村也有打工回来干农活的,她就去跟他们打听,他们说从来没碰到过马春宝。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马春宝出去找活干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
难道说这个马春宝人是在外面赚到了钱,就跑了吗?
这也不对啊,他平时对李玉荣十分好,也是个宠妻狂魔,而且自己的孩子马小跳也是活泼可爱,脑子又聪明,不应该在外面不回家啊。
所以李玉荣就担心这马春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年头外出并不安全。跟后世那种遍地天眼的时代大不相同,这年头真要不小心,在外面很容易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于是就去找丈夫,就听说有人在半年前的县城汽车站,碰到过马春宝,可是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马春宝去哪里了。
她到处打听,花光了身上的钱,最后还是走着回村的。
回到村里一看,发现她的婆婆,估计也有什么预感,说是做梦梦到马春宝托梦,说他在一个阴冷的地方,四面又黑又硬,想让人去救救他。
这婆婆做了这个梦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天到晚就疯疯癫癫的。
最后她自己跳进河里,直接就淹死了。
安葬了婆婆之后,李玉荣的公公又离家出走了,偌大的一个家,就这么散掉了。
李玉荣没办法,只好带着马小跳离开了村子,打算去谋个生计,一边打工一边寻找丈夫。
这时代的人讲究的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玉荣不能让马春宝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就这样她开始带着孩子一边打工一边找丈夫,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认识了一个团伙,这个团伙就是专门搞这种易拉罐诈骗的。
那个团伙里的人,也许是可怜李玉荣,也许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反正就是教给他们这种骗术,并且拉他们入伙。
李玉荣当然知道这种是犯法的,可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孩子,她也是没有办法。
所有的道德,都是在人能活下去的基础上才能谈及的东西。
要是一个人连活都活不起了,你还指望他遵纪守法?
李玉荣跟马小跳两个于是就开始了诈骗生涯,他们搞了这么一身行头,看上去怎么也得是中产之家,同时手里拿着饮料,在火车上物色一些有钱人,打算骗他们一把。
可是他们一直都不曾得手过,毕竟这年头坐火车的人,其实也未见得有多少钱。更何况一般有钱人也未必都带在身上吧。
有几次他们还差点被识破,幸好马小跳机灵,又会装可怜,他们才没有挨打。
但是他们也受到了许多次的警告,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还都挺善良的,没有怎么为难他们,警告之后就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