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拍着徐山的背,脑子飞转。
她很想帮到徐山,可是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分担一些徐山的无力感。
人不是神,面对现实总会有无力感的,除非……
突然苏婉眼前一亮:“对啊,咱们也许可以发动人民群众啊。”
“发动人民群众?怎么发动?”
“不是有重金悬赏罪犯吗?咱们也可以重金征集证据啊,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苏婉的话没说完,徐山就茅塞顿开,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
他也是一下子懵住了,当初他能想到让百姓去请愿,现在却是想不到让百姓去检举,其实这都是一样的,都是百姓对法律公正的一种期许,百姓的心里都有朴素的价值观,是非观。m
所以其实重金不重金的都没有关系,只要他敢发现这样的征集令,一定就会有许多人响应的。
他紧紧抱住苏婉,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狂喜地叫道:“没错,就是这个办法了。”
之前他一直考虑着牛其冲跟他后台的问题,担心牛其冲的后台会出面干扰调查,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直接以雷霆手段,把牛其冲被抓的消息公之于众。
而且征集牛其冲杀人的证据,那就相当于向着社会宣告,这牛其冲是必死的。
既然牛其冲是必死的,那他的后台还会来捞他吗?
估计他的后台都恨不得立刻就落井下石,提供更多的材料吧。
这么想着徐山立刻给欧阳飘风打了电话,同时通过警方的关系,在中原许多省的报纸,电台上发布了重金征集信息的广告。
在广阔的大草原上,牧民乌吉,正在放羊,牛马在草地上吃草,羊群仿佛天上的白云,时聚时散。
他拿着一个收音机,收听着电台,这是蒙省的电台,里面经常会播放歌曲,他最喜欢听的就是他们自己名族的呼麦。这个收音机,是他哥哥留给他的,也算是他哥哥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乌吉听着听着,突然听到了电台里用蒙语播放的一条广告,大意是征集牛其冲有关的犯罪信息。
听到牛其冲这个名字的时候,乌吉的心头一紧,这个人,正是杀死哥哥的仇人。
当初哥哥手头上拿着一份药酒的配方,这可是蒙医传承了许多代的配方,牛其冲为了夺取这个配方,竟然把哥哥骗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直接就杀了他。
他之所以知道哥哥死了,是因为之后不久,牛其冲就开始捣鼓起绿毛药酒了。而这绿毛药酒这个名字,其实就是他哥哥取的。
他哥哥是绝对不会把这个药酒配方给别人的。
现在牛其冲既然被抓了,他绝对要站出来,检举这个仇人。
可是他想了一想,又平静了下来,虽然说替哥哥报仇很重要,但是单凭他自己的口述,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哥哥的尸体才行。
想到这里,他牵出一头骨瘦如柴的马,给它喂了一些草料之后,解开了它的缰绳。
这马突然得到了解脱,就奔向了广阔草原,而乌吉也策马跟随,一直奔往草原深处。
另一边,中原省,一间破旧的泥土屋里,一个瘸了一条腿的青年,正拿着一张报纸在那里阅读。
这是今天的报纸,瘸腿青年是从村里的俱乐部偷回来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保持着这个习惯,而村里的人都知道,其实也都可怜他,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拿到报纸之后,他快速扫过各版,突然看到了一条重金征集信息的广告,当看到这广告上面牛其冲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红了,手颤抖着,手指抠进了报纸之中。
“报应,终于让我等来了报应,牛其冲,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放下报纸,回屋里翻箱倒柜,最后翻出来一件血衣,还有一把带血的短刀,还有几张被血染红了的纸,这是几张欠条,欠款人的名字正是牛其冲。
而出借人的名字,有两个,王大宝,王二宝,也就是瘸腿青年兄弟俩。
他们两兄弟当初听了牛其冲的忽悠,要投资一个什么项目,就把祖宅都给卖了,换了钱投给了牛其冲,可是牛其冲拿了钱之后却是消失了。
这两兄弟自然急了,四处去找牛其冲,最终找到了他的时候,却是发现这牛其冲已经穿上了西装,混得人模狗样的了。
兄弟上去跟他理论,结果牛其冲把他们骗到了僻静的地方,二话不说拔刀就捅,王大宝反应快,躲了一下,正打算跑开去报警的时候,牛其冲追了上来,弟弟王二宝肚子被捅,眼见不能活,他就死抱住牛其冲,拿血手去夺牛其冲的刀。
牛其冲一看不能追上大宝,就发疯似地捅刺王二宝,等到王大宝带人回来,王二宝已经断气了,尸体都凉了。
本来这牛其冲杀人的证据确凿,按理应该很快就被抓的,可是王大宝就一直等啊等,都没有等来抓到牛其冲的消息。
一打听才知道,牛其冲跑了,跑到别地去了,正在通缉,可是再后来这通缉令竟然就撤销了,再后来王大宝听说牛其冲竟然还回到他们县来做生意了,开了几个厂子,变成了大老板。
他带人去找,结果被打了出来,他的腿还被打断了。
村里人也都知道王家两兄弟的遭遇,同情他,还给他一间空闲的泥土屋住下。
这王大宝每天都会去队里偷当天的报纸来看,其实他大可以当场看,可是他因为受害之后产生的心理扭曲,使得他每次都偷偷摸摸地把报纸带回家,看完之后,又偷偷摸摸地送回去。
这一刻他所有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应,他的冤屈也终于可以伸张了。
拿着报纸王大宝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他兴奋地大叫道:“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村里人纷纷出来看,许多人都报以同情的目光,也有些老人不忍看,摇头说道:“完了,这王家的大小子,终究还是扛不过去,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