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枫的这个问题,宋忠宏却是闭口不谈。
他只是一个劲重复着让梁枫快点结束提审,看来他的死意已决,甚至一心求死。
徐山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审讯,脑子里却不停地盘旋着各种可能性,琢磨过来之后,他也是惊出来一身冷汗。
好险啊,之前他一直觉得宋忠宏既然是自己交待的,那肯定是没有毛病的,他就是下毒毒死了董文明的凶手。
可是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因此这氰化钾是有有效期的,在低温冷藏的情况之下,氰化钾最多可以保质一年,也就是十二个月,如果是常温环境的话,差不多就是一个月,特别现在是夏天,如果宋忠宏说的不是假话,那么他随身携带的这氰化钾小瓶子里的毒药,其实已经失效了。
既然是失效了的话,就不可能致别人死亡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宋忠宏其实是被别人给陷害了,或者说被别人当成了替罪羊。
拿着一瓶无效的毒药,去毒杀一个自己的仇人,却是隐藏了真正投毒的人。
想到这里,他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苏婧在审讯过程当中提任书记工作,听到敲门便过来开门,然后没好气地训斥徐山:“审讯期间,无关人等不得打断。”
看到这一张臭脸,徐山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闯了进去,来到了梁枫的身边。
梁枫一看是徐山进来了,倒也挺配合,立刻就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徐山:“你来问两句?”
徐山没有推辞,坐在了梁枫的位置上,目光直直盯着宋忠宏:“宋忠宏,你可真可笑,你觉得你这么死了,就是替小白鞋报了仇,然后能到到了顶。”
“什么正主,什么备胎,什么千斤顶?你在说什么?”
宋忠宏被徐山给说懵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侮辱的,因此有点发懵。
徐山要的就是这种表情,他给宋忠宏解释道:“所谓的正主,就是能跟小白鞋真正走到最后,结婚成家的那个人,人家的正牌男朋友。所谓的备胎,就是汽车上面备用的轮胎,哪个轮胎坏了,需要更换一下应一应急的存在。所谓的千斤顶,就是人家在换备胎的那一个短暂过程当中,需要用你来顶一下的存在。”
宋忠宏这才明白,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不是千斤顶,你才是千斤顶呢。”
“很好,你知道愤怒了就好,不过不管你怎么愤怒,都改变不了事实。事实就是你不但是小白鞋的千斤顶,而且你还是个废物,连给小白鞋报仇都做不到,你知道不知道,你用的那瓶根本不是毒药。”
“不可能,明明我拿到的是氰化钾。”
“是吗?氰化钾在常温下只能保存一个月,而你那一瓶氰化钾拿到手应该有一年了吧,早已经不是毒药了。所以我说你是废物,你还真别不服气。”
“骗子,如果我的毒药无效,为什么他会被毒死呢?”
徐山的眼睛眯起来仿佛两弯月亮:“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人喜欢打猎,他到了非洲大草原上打狮子,可是每次去都碰不到狮子。后来有一天他没带猎枪,只带了一柄雨伞出了门,结果却碰到了一只狮子,这时候狮子也发现了他,向着他扑了过来,他吓坏了,连忙举着雨伞对准狮子……就听到了呯一声枪响,狮子倒地而死,你说这是为什么?”
宋忠宏却是一头雾水:“不可能,雨伞怎么可能打死狮子呢?”
苏婧在一边不由鄙夷地一笑:“是有别人开了枪呗。”
徐山点点头:“没错,连傻子都知道,是有别人开了枪,宋忠宏你枉称你自己是特种钢管的发明者,连傻子都不如。”
这话一说出来,苏婧跟宋忠宏同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不过这种暴击倒也不是白暴击的,至少让宋忠宏有了一个醍醐灌顶的感觉:“你是说他在利用我?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忠宏,你说说看,他到底是谁,我替你分析分析。”
宋忠宏舔了舔嘴唇:“能不能给我来杯水喝。”
苏婧连忙要去准备,却被徐山给制止了:“就是一个名字的事情,交代完了,再喝水也不迟。”
宋忠宏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挣扎:“好吧,我说,这个人你们应该也认识,就是丁泽人,当初也是他知道了董文明盗用我的技术,当上厂里的技术员,就说给我提供一个机会,可以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仇。可是我一直没有那个胆量,甚至想到的是用这瓶药来自尽,直到我听说是董文明打死了仙儿,我才失去了理智……”
丁泽人?
徐山的眉头紧锁,分析着宋忠宏的话是真是假,这时候梁枫说了一句:“丁泽人原本来自龙水化工,他倒是有机会搞得到氰化物,而且把董文明的事情给搞出来,相当于把董春生给搞臭了,倒是有利于他的上位。只不过宋忠宏这个傻子千斤顶,被别人当枪使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宋忠宏再次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那么反应强烈了,习惯了。
“其实后来我们也作了调查,丁泽人跟邢玉仙的关系,也非同寻常,很有可能,这个邢玉仙就是丁泽人安排的相好的,要不然一个厂里的广播员,凭什么能戴三百多的西铁城,有好多人都见到她坐上丁泽人的车子去市里游玩。所以在我看来董文明应该就是你说的备胎,丁泽人才是正主,估计也只有宋忠宏这个傻子千斤顶,才一直盯着董文明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