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轻轻耸了耸肩，“打结。仅仅从打结就能够看出来，钓鱼？水手？猎人？他们都有不同打结手法。”
“没有侵犯的痕迹。”
瑞凡满脸无语。
再缜密再完美的谋杀案，也总是难免留下证据，根本原因不在于凶手，而在于死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数不胜数的谋杀案都是一样，行凶过程反而容易，生命的脆弱总是一次又一次被验证，但行凶结束后如何处理尸体却是一个难题。
瑞凡看了柯克一眼，然后开口询问到。
于是，柯克的视线就顺着背部曲线一路往下移动。
柯克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具尸体，仅仅数个小时前，依旧是鲜活的生命，但他现在也不确定，她的死亡是否可以算是一种解脱。
也许，昨晚马加罗离开公寓之后，凶手就已经进入公寓，并且控制住乔治娅，却没有立刻杀死乔治娅，而是反反复复折磨了她数个小时，一直到天亮，乔治娅终于精疲力竭，这才有了911报警电话里的那一幕。
瑞凡猛地看向柯克，投去求证的眼神。
“左脚踝上的勒痕呢？”
旁边，柯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看来沃尔特也不止是针对他一个人，看着瑞凡那吃瘪的表情就好笑。
“而且，体内体外都没有体液。汗水。尿液。血液。米青。全部都没有。”
瑞凡灵光一闪，回想起柯克在公寓里询问的话语，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时间就理解了柯克的意思。
柯克弯腰细细打量脚踝上的勒痕，然后从脚跟的位置抬头看向脖子上的勒痕，视线最后落在那张血管喷张的脸颊上，脑海里的画面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瑞凡不得不再次开口呼唤一句，“医生。”
沃尔特不由多看了柯克一眼：
结果却看到沃尔特抬起右手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一下就把瑞凡后面的话语掐断，又重新安静下来。
“也就是说，凶手站在后面，拉住受害者脖子上的绳索，用手或者脚踩住她的后背，往后一拉。”
现在，他终于明白柯克和沃尔特的意思了：
柯克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太久，微微僵硬的脸部线条重新放松下来，只是再也看不到笑容。
一开口，沃尔特就证实了柯克对颈部伤口的初步判断；然后，沃尔特又继续补充一个重要信息。
难得地，瑞凡在柯克的脸上也看到了一丝凝重，还有隐隐的愤怒，那张总是带着浅浅笑容的脸庞之上流露出一抹于心不忍的怒火，空气短暂凝结。
然后。
也许，马加罗也曾经在客厅遗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没有。
“左腿抬起来的时候，她就可以呼吸；但左腿放下去的时候，绳索就开始勒脖子。”
沃尔特静静地注视着柯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样。往脖子方向拉。”
原来，凶手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乔治娅力竭，等待着乔治娅自己杀死自己。
“他，他在她的脚踝上捆绑了一条绳子，绕过头颈，最后再绕回到左脚踝。”
平静的话语，根本不需要修饰，脑海里的画面就已经栩栩如生。
不由地，瑞凡就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一下就明白了柯克话语的指向，沃尔特转身拿起检测报告。
“我在她的颈部伤口里发现了一根蓝色尼龙线，但是，材质普通，应该就是市面上常见的尼龙绳。我会进一步检测一下，确认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