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帕托：……
瑞凡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他也有自己的过往以及无法正视的伤口，他也有自己无法和解也无法遗忘的黑暗，夜深人静时如同梦魇一般重新浮现，猛地一下从中惊醒然后在黑暗里坐到天明。
尽管他没有打开那份档案，但他终究还是借出来了，不是吗？
所以，他应该控制住好奇心，假装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将柯克的事情留给柯克处理，保持距离，不应该以“为你好”的名义轻易揭开别人的伤口，对吧？
盛夏的纽约全然看不到阳光的踪影，漫天漫地的灰色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素描勾勒出来的城市轮廓在缭绕的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在室内继续待下去的话，随时可能开始长蘑菇。
“早餐呢，今天怎么没有准备？”瑞凡先发制人地开口询问。
柯克：……
他总是想着，梦魇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却没有答案。
桌面上的固定电话响起来，瑞凡也没有多想什么，条件反射地就接起电话，但才刚刚拿起听筒，瑞凡马上就后悔了。
瑞凡：……
呼。
如果他就这样打开档案，那他和奥黛丽又有什么不同？
不知不觉地，众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纷纷看向瑞凡。
就……承认了，不仅落落大方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而且还反过来攻击柯克，显然瑞凡也知道问询技巧。
瑞凡心脏一紧，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柯克的眼睛。
果然，一下就被逮住。
挣扎片刻，瑞凡终究还是放弃了。
“你应该假装没有看见的，我以为你比我懂人情世故来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展示也不愿意被触碰的伤口。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窗外，细雨绵绵，凉风习习。
“谢谢。”
“早晨好！”
才一句话，电话听筒另一端传来的话语改变了局面，马上就能够察觉到瑞凡的警觉和严肃，再也没有刚刚的不耐烦，后背挺直、肩膀打开，脸部线条完全紧绷起来，根本不需要言语就能够察觉到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柯克：……
突然，身后传来柯克的声音，瑞凡被吓了一跳，差一点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紧绷，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全然没有疲倦和脆弱，似乎已经完全从奥黛丽的攻击之中恢复了过来，嘴角又带上了一贯的笑容。
还有一个抬头望天假装正在数星星的温德尔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他们才刚刚解决奥黛丽的案件，而且还是一个棘手案件，着实需要休息一下，应该其他人接手才对。
“行，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请你把录音发送过来，对，总调查司三组，诺曼。”
德莱尼双手放在脑后做出一副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的悠闲姿态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柯克眉尾轻轻一扬，细细地扫描了瑞凡的表情一番，瑞凡毫无畏惧地挺起胸膛看向柯克，无声地用嘴型嘟囔着“怎么？怎么！”，这让柯克不由笑了起来。
瑞凡转头看向办公室。
那份档案，就在眼前，只要打开，赫尔夫妇的过往就将呈现，他，应该打开吗？
清澈，坦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