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细观察就能够注意到，克里斯的肩膀和脊梁微微挺直，眼神里的山呼海啸已经全部平复了下来，就只有平静，波澜不惊的平静背后则是深入骨髓的漠然，静静地看着莱拉在自己面前分崩离析。
终于，克里斯再也无法逃避，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莱拉，眼睛里……却是一片沉默。
凯莉拦住莱拉，“切斯太太，抱歉。”
安静。沉默。木然。
凯莉想骂粗话。
“上帝，噢，上帝……”
不止凯莉看到了，办公室里面的莱拉也看到了。
所有哀求、所有恳切、所有激动全部化作愕然，惊涛骇浪在眼睛里汹涌，表情就这样一点一点僵硬。
克里斯错过了离开现场的时机，终究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只是低垂着脑袋，回避视线，不敢直视莱拉。
“就好像你一样。”
柯克轻轻摇头，手臂稍稍用力，钳制住克里斯，然后就已经进入凯莉办公室，但嘴角的笑容依旧灿烂。
“原来是你……”
莱拉呼唤了一句。
“显然，你不能冒险，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位置，你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莱拉无视了凯莉，一心一意地看向克里斯，“怎么回事？克里斯，你忘记了吗？你必须回忆起来才行。”
“克里斯。”话语也格外亲切，“现在她知道了，她知道是你。”
她就这样盯着克里斯，久久地、愣愣地盯着，依旧没有话语，试图用自己的眼睛看透眼前的枕边人，仿佛一直到此刻才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凯莉却想不出来，顺着线索顺着脉络整理一下，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莱拉倒吸一口凉气，所有声音所有呼吸所有想法全部都被掐断，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思绪，眼眶就已经被泪水占据，错愕与恐惧如同盛夏暴雨般宣泄而下。
“是你……”
柯克嘴角轻轻上扬，“让他的妻子明白，幕后真正黑手，其实是他。”
门外，克里斯不敢直视莱拉的眼睛，仓皇转身，背对大门，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然后，莱拉终于明白过来，却依旧不敢置信，一步一步退后，拉开距离，本能地不敢靠近眼前的陌生人。
克里斯慌张地往后看了看，下意识地看向凯利，“他什么意思？”
克里斯也同样满头问号，“我还有工作需要……”
克里斯：……
但莱拉的眼睛里就只有克里斯，推开了普尔曼，大步大步来到克里斯的面前，流露出些许绝望的恳求。
克里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莱拉，没有话语也没有动静，甚至寻找不到一丝温度，只有一片冷漠与疏离。
只有沉默。
“但你不能暴露自己，对吧？所以，你就必须做出选择，是否应该因为一通子虚乌有的电话证实莱拉－切斯的不在场证明。”
凯莉隐隐抓住了一些线索，但还是没有来得及理清，“忍不住什么？”
凯莉有一点点不安。
“克里斯？”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莱拉深情地注视着克里斯，“你忘记了吗？我们还到沙滩一起挖蛤蜊，开玩笑说回家给艾米莉做料理？”
凯莉注意到了克里斯的变化，认真想想，面对试图谋杀自己的妻子，对克里斯来说，肯定不容易。
“曼尼－卡尔瓦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周日给莱拉打电话，其实，我修改了陈述。曼尼说只有两次电话而已，我添加了第三次。”
克里斯发出抗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一反应，凯莉就看向瑞凡，马上就注意到瑞凡的站位和动作，心神一凛，紧接着就再次看向柯克。
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