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轻轻摇头。
——啪。
柯克，“你发出呼救的声音，希望她能够帮助你，但她转过头去……”
玛德琳，“你在编故事，你在胡言乱语……”
但她做不到。
玛德琳没有反应，她依旧注视着柯克，静静地、专注地，眼神里似乎可以捕捉到一抹求救的信息。
空气，清冷凛冽，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一双无形的黑色手掌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掐住喉咙，然后又慢慢地、慢慢地收紧，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一根一根手指将胸膛里的氧气挤出来，陷入肌肉，骨骼开始发出断裂的声响。
柯克的声音，从深渊里卷带着黑暗与狂风继续响动。
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被搅动起来，宛若龙卷风一般，那些紧绷那些清冷那些暧昧刹那间全部消失。
“奥黛丽。”
“多么渊博，多么从容。你希望我能够透过这身皮囊和那个名字看到隐藏在里面最真实也最纯粹的你。”
审讯室大门被推开。
顺着掌心的纹路细细打量，似乎能够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与扎实。
“不。”
如同祈祷一般。
“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将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全部都知道，但她如此胆怯又如此懦弱，不敢反抗，于是，她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缓缓地，玛德琳重新看向柯克，眼睛里无尽的黑暗又点燃一抹曙光，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向柯克。
没有愤怒，没有激昂，没有戏谑，什么都没有，柯克的声音就只有平静，甚至还隐藏着一丝暖意。
“因为你的母亲……”
她试图反驳，她试图攻击，她试图逃避。
呼吸，掐断。
但是。
玛德琳微微张开嘴巴，注视着柯克——
如同“雌雄大盗”里的邦尼和克莱德一样。
在那双眼眸里，玛德琳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轻轻地，如同烟雾一般，却无孔不入地顺着毛孔钻入血管里钻入肌肉纹路里，牢牢地控制住玛德琳。
修长而宽厚，宛若青竹一般的手指干净有力，平摊开来，轻而易举就能够将她的手掌完全地包裹起来。
“对吧，奥黛丽？”
“我是玛德琳。”深呼吸一下，她终于开口，双手着实太用力以至于指尖和手腕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希望我能够了解真实的你，多么聪明、多么幽默、多么迷人……”
玛德琳深呼吸一口气，“不，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全部都不是真的。”
呵。
玛德琳就好像一个芭比娃娃一般，愣愣地注视着柯克，伤口血淋淋地裂开，眼睛里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破碎，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分崩离析的过程，那些恐惧和怯懦、那些愤怒与厌恶吞噬眼睛里的光芒。
胆小。懦弱。恐惧。
“不。”
他和她。
瑟瑟发抖。
就好像……就好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在无尽黑暗和无尽孤独之中终于看到曙光，一条救命绳索丢了下来。
律师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开口。
柯克的声音是如此磁性又如此温柔，指引着玛德琳穿越黑暗走向光明，心脏的跳动不由慢慢加速起来。
柯克的声音如同烟雾一般在耳边萦绕，“她无法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