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还记得吗？萨缪尔在不同监狱里待过，并且在监狱里皈依萨泰里阿教。我相信，他应该在里面结交了不少朋友，萨泰里阿教应该也是他们小群体的信仰，信徒和信徒之间互帮互助的故事，着实不少。”
迟疑片刻，杰西还是鼓起勇气，“可是，动机呢？”
“为什么不可能呢？”
难免谨慎。
事情，就如同拼图一般，只需要找到最最关键的一块，整个全景很快就会清晰起来。
诸如此类等等。
柯克的话语并没有停顿下来。
“最后，萨缪尔告诉这个萨泰里阿教的忠实信仰者，尸体必须抛弃在三所教堂的交汇处，以此来获得庇佑。”
“金钱。”
“同时，反过来，萨缪尔又能够说服伊丽莎白，罗伯特的尸体出现在那里，纯粹是因为调查阿德里亚娜－奎因的缘故，一切都是因果，同时也是报应。”
“此前，我猜测着，抛尸地点选择在三个教堂的交汇处，是为了让伊丽莎白－里德相信这是家庭重回平静的一个仪式，但显然，我的想法太黑暗太悲剧，伊丽莎白可能还没有如此绝望，用儿子交换幸福。”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盲点，同时，每个人也会一定程度上欺骗自己——
转头看看帕托，却发现帕托满脸兴致勃勃的雀跃和激动，那模样就好像……即使柯克现在说地球其实是长方形的，帕托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那就是真理。
“只要在心底埋下一枚种子，比如告诉伊丽莎白，她就是具有通灵能力，这枚种子开始扎根就再也无法移除，她会想方设法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什么？”
杰西：……
其实就相当于实习生。
“可是，她那么多疑，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相信灵媒呢？更不要说相信灵媒能够将能力传授给她呢？”
“换一个说法，其实就是一种骄傲，从本质来说，她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视线，他们都没有亲眼看到萨缪尔，但从柯克的描绘来看，却很难想象出形象来。
“萨缪尔说服一个朋友，一个不怕自己双手沾染血腥的朋友，一个不惜用献祭方式换取自己平安的朋友，他只需要栽赃罗伯特－里德正在拍摄的新闻可能伤害到这个朋友，说服这个朋友杀死罗伯特即可。”
柯克的推断让瑞凡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流露出些许惊讶，“真的吗？我从来不知道，杀手会在额头上贴标签。”
难道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杰西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没有问询娜迪亚和萨缪尔，观察视角也就稍稍不同。
“她的儿子确实被谋杀了，她的丈夫好像真的存在一个隐藏的情妇，而且她儿子的死亡和这个所谓的情妇还有关系。”
比如根据自己的需求修改记忆，又比如陷入自己对于某些刻板印象的窠臼里，再比如先入为主地确定某些事情之后就认为其他观点全部都是错误的。
再转头看看瑞凡，柯克就大剌剌地坐在瑞凡的工位上，然而瑞凡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发火，而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专心翻看手里的档案。
警察广场一号，总调查司三组。
“不过，我认为，萨缪尔应该没有亲自动手，他是一个骗子，却不是一个杀手。”
柯克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越是多疑的人，就越是容易被蒙蔽双眼。”柯克全然不意外。
她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探员，现在只是转入警探的第一年，因为缺少经验，始终处于学习的阶段。
柯克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具有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