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愣住了。
蓝昆又想起了那只老狗，它是防疫站的卫士老黑。
大概是，因为老黑的存在，防疫站多少年来，一直没有进过贼。
曾经它还有过无数次的辉煌战绩，有一次，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怨他有眼无珠，竟然偷到了这里。
小偷刚翻过墙头就被老黑咬住了，老黑的力道让他无法挣脱。
小偷急眼了，拿起砖头一通乱砸。
老黑愣是没有撒手，不是，是没有撒嘴。
后来得知，老黑的肋骨被砸断了两根，腿也断了。
老黑的毅力让大家十分佩服，后来老黑成了这里的吉祥物。
谁家要是吃了好东西，都忘不了给老黑带一些。
冬去春来，就这样，老黑在这里度过了一生。
临终那一年，流行犬瘟。
老黑身处防疫站，首当其冲，没能避免病魔的侵袭。
当时蓝鹤同负责和防疫站的人一起研究治疗犬瘟热的办法，蓝鹤同这才想出了新的方子。
不过当时中药太贵了，没有那么多的预算推广中医治疗方案。
因此，爷爷的方案没能得到支持。
这个时候，蓝鹤同首先在老黑身上进行了验证。
那天的夜太过寒冷，第二天，老黑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唯一的案例以失败告终，蓝鹤同的方案因此更没得到支持。
这个方子也被淹没在了蓝鹤同的笔记之中。
“试了才知道，如果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把握住，它很有可能……”
蓝晴听蓝昆讲完，还是打定主意要试一下。
蓝昆犹豫了，过了好久才说：“试一下吧，交给你了。”
蓝晴立刻照方抓药，亲自熬药。
她一定要抓住这最后一棵稻草。
第二天，小柴的症状好了一些，食欲也好了，饭量明显增加。
方子是有效的！
方子里面还有陈皮这类中药，有利于胃肠道蠕动，促进消化。
这个是爷爷的心思。
蓝晴激动坏了，立刻告诉了老爸，蓝昆见了也十分惊奇，拿过方子研究起来。
蓝晴更加小心地照顾小柴，
那天蓝昆整个人都很开心，抱着爷爷的笔记本茶不思饭不想，认真投入。
晚上，蓝昆又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
静静的夜里，一个人仿佛坐成了石像，蓝晴看着老爸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
她知道，老爸是想爷爷了。
爷爷像天上的月亮。
夜深了，天黑了，依然会散发出温润的白光，指引方向，温润人心。
蓝昆就这样看着月亮，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下去了，一旁还放着爷爷的笔记本。
蓝晴好像是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老爸老了。
老爸的背影已经不再是那么魁梧，耳朵后面的头发中已经出现了不少岁月的叛徒，没有熬过春夏秋冬的考验，首先妥协了，白了下去。
蓝晴走了过去，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蓝昆喜欢的酒，是彻底的老白干。
一柄刀子划过喉咙一样，蓝晴辣的喉咙发不出声来。
蓝昆吓得连忙夺过了杯子，说：“你喝不了这个，放下。”
“我今天想喝一杯，尝试一下。”蓝晴笑着说。
“再来一杯？”
“还是算了……”蓝晴立刻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