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头来,不是和我一样的杀手,就是心肠过软的打铁匠或脾气暴躁的理论家——我们真的是基因原体吗?他是不是找错了人?”
荷鲁斯面色难看地看了看‘打铁匠’,谁知伏尔甘却并不生气,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并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杀手’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的肩膀。
后者表现出了一种不太适应的僵硬,却还是留在了原位,让那双黝黑大手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最后是‘脾气暴躁的理论家’,奥林匹亚人竟然罕见地压抑住了怒火,此刻正抱着双手沉默不语。
【精彩。】
光幕发出一声震荡,将他们的注意力统统吸引。有些准备开口的人也就此失去了机会,文字浮现,开始继续涌动。
【好精彩的一番心理剖析,你审讯折磨了多少人才拥有了这样的敏锐?真令人吃惊,看来不管如何,康拉德·科兹都注定是天生的审判者只是,你对自己又有多了解呢?】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科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恐怕我必须费这个心,你已经将这场特殊观影的气氛变得非常糟糕了。你四处招摇,引火烧人,却把自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对这个故事到底怎么看,康拉德·科兹?】
“我非得回答吗?”科兹不耐烦地问。“你有点惹毛我了,你这个——”
蓝光一闪,将他笼罩,没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或束缚,光幕上却就此显露出了另一行字。
【我以为他们会有所不同,骗子我看到的未来仍然不会改变,那些幻象中的事还是会如约而至,一一降临。身份尊贵的半神即将祸乱整个银河,无数人都将死于非命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康拉德·科兹忽然陷入了沉默。
【如何?无话可说了?倒也正合我意,你确实该沉默一下了。】
“它能读心?!它没有借助科技的力量读了心!”赤红的马格努斯陡然发出一声叫喊。“它刚刚说出的——等等,康拉德,祸乱银河?你在想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吐出这句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因为他的多数兄弟都已经站起了身。
“祸乱银河?”罗格·多恩双眉紧皱地问。“谁?康拉德?谁?”
“这个人必定认为自己拥有某种资格。”头戴兜帽的巴巴鲁斯人如是说道,声音嘶哑。“以及权力欲,怀揣着高傲我们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太过符合那些所谓的皇子夺嫡戏码了,不是吗?”
他似乎意有所指。
“比起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为何不问问幻象的事情呢?”黎曼·鲁斯貌似懒洋洋地问。“如果那行字的确是康拉德的心声,那么,他就看到过未来。”
洛珈·奥瑞利安脸色涨红地低吼:“是谁妄图颠覆父亲的神国?!”
察合台可汗闭口不言,轻抚长须,似乎正在思考。
费鲁斯·马努斯抱着双手,表情漠然,仍然坐在座位上,似乎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福格瑞姆倒是忧心忡忡,但也还是保持了仪态,费鲁斯·马努斯的冷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安慰到了他。
罗伯特·基里曼环顾四周,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莱昂·艾尔庄森双眼紧盯着莫塔里安,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安格朗捂住自己的额头,头顶那些白色的胶质管内忽然涌起了点点嫣红,用来治疗屠夫之钉后遗症的药物正在一点点被情绪激动时涌起的鲜血代替。
伏尔甘担忧地看着他,俯身在一旁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耳边说了什么。
后者点点头,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阿尔法
瑞斯仍然保持着他那份诡异的缄默,只是嘴角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荷鲁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过头,轻声询问他最看重的兄弟:“你有何见解,圣吉列斯?”
背生双翼的大天使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然而,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康拉德·科兹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紧张。他只是将双腿放了下来,收回了椅子之上。
他仰着头,冷冷地看着那团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去都能将文字正着投射出来的光幕,十指交叉归于胸前,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手背,鲜血潺潺流出,顺着手指滴落,在他那像是连身斗篷似的黑袍上垂直滑下。
【你们可以都坐下吗?】光幕礼貌地请求道。
无人回应,只有愈发激烈的讨论声,录像带无奈地旋转了一圈,就此迸发出了一道堪称可怕的冲击波。
它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将所有的原体都按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就连已经化作黑影离开房间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也忽然出现在了房间之内,面带愕然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帝皇的子嗣们张开嘴,试图说话,然而,无论他们如何驱使唇舌,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光幕的嗡鸣依旧。
【真麻烦,还得替交易对象带一带孩子。要不是收够了钱,我真不想管你们——总之,看仔细了,诸位尊贵的帝国半神。】
【你们的兄弟康拉德·科兹具备了某种堪称可怕的预言能力,他会不受控制的看见某人、某事的具体未来。但我要明确指出一点,这些愚蠢的预言本质上起不到任何指导作用。】
【它们是纯粹的噩梦和幻象。如果有人真的选择去相信这些片面,那么,他除了折磨以外就什么也得不到。不要去当蠢货,好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狗屁的既定未来,你们要站在更理性和冷静的角度去看待所谓的命运。一旦你们能够理解,你们就会发现,命运不过也只是个可以被扼住咽喉的贱货事在人为。】
【好了,安抚人心的小课堂就此结束,你们觉得那段故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