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强就是怕二儿媳妇到时候再不认账,这才提醒办房本的事。 而且把这事放在了心里,只有看着他们把房本办下来,才能放心,他可不想自己百年后,儿子因为房子成了仇人,有的事情就得一开始说清楚、办妥当才好,不能留隐患。 房子说清了,那就得再说说家里钱。 贺三强让老妻张贵芝把家里的钱拿了出来:“房子的事说完,那就只剩下家里的钱了,早些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上班,那是月月不够花。 后来老大才早早辍学到厂了里当了学徒工,可就算是这样,那日子也过得艰难,后来老大转正了,家里才稍微好过一些。 可家里孩子多,光上学的学杂费,就是一大笔开销,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所以再苦再累,只要你们愿意,我就供着。”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下意识的看向了老二夫妻,叹了一口:“后来老大娶妻生子,老二下乡隔三差五补贴,再加上家里还供着两个学生,是真没有攒下钱。 直到老二回来接了班,老四嫁了人,只剩下老五上学,家里的日子这才缓过来。 后来老二娶了妻,老二媳妇提出只交生活费,我和你们妈想了一夜,应了,从那时起,老大和老二两家,每月只交生活费,一直到如今。 至于燕青出嫁时,那是崔家下了多聘,家里一分没落,全都让她带了过去,当然也没有贴。”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老四出嫁的时候,他们老两口私下给了二十块钱私房钱,不过这事他不能说就是了,毕竟家里就那么一个闺女。 看儿子们都没出声,他继续说道:“这几年,除了家里花销和人情往来,我和你们妈手里总共也就攒了六百块钱,现在老三和老五还没有成家,这结婚的彩礼钱肯定是要先拿出来。 老大结婚早,当时的彩礼随大溜给了二十块钱,一身料子,不出彩,但也不差。 老二结婚稍晚一些,当时给了六十六块彩礼,两身衣服的料子,老二媳妇还额外提了个条件,要了一双九块钱的回力白色球鞋,因为老二下乡回来岁数大了,咱们也咬牙应了。”
他就是故意说出来敲打二房夫妻的,省得老二媳妇又出来作妖,因为接下来他要先把老三和老五结婚的彩礼钱拿出来。 高玉美一听公公这话,就知道不好,赶紧用胳膊肘杵了身边的贺建国一下:“老五也就算了,老三又不缺钱,不会还要家里出彩礼吧?”
贺建国刚才听了自家爸的话,本就觉得丢人的厉害,现在高玉美还说这样的话,也有些火了,压着声音,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贺三强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才开口:“老大、老二结婚的彩礼和办酒的钱都是家里出的” 正要说:“老三和老五也不例外” 结束老二媳妇就蹦跶了出来:“爸,我们结婚的时候是家里给办的酒席不假,可当时收的份子钱,也是收到公中的。”
老大媳妇王二妮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妯娌了:“老二家的,没必要这么计较吧,再说爸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高玉美一听大嫂的话,就不乐意了:“大嫂,我这是实话实说,再说你这个时候站出来挤兑我,不就是为了显你识大体吗?你踩着我表现,有意思吗?”
她这话,直接把老大贺解放给惹恼了:“老二,你也不管管,你媳妇怎么说话呢?”
要不是有外人在,贺建国早就想打人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高玉美,怎么就你屁事多? 我之前就说了,你要是觉得贺家成不下你了,过着不如意了,你可以离开,我成全你,别跟个搅屎棍似的,哪哪都有你。”
高玉美一看贺建国眼角都气红了,吓的倒是不敢再吭声了,可人家直接换了战略,开始坐那抹起了眼泪。 只不过,屋里的人全当没看见。 贺三强和几位见证人商量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既然老二媳妇提出来了,那我和你们妈也不能当没听到。 现在市里说亲的彩礼大多是一百二十块,高的也有一百五六、两百块的,咱们取个中间,也不说以后会不会再往上涨,就按当下的结婚行情来。 先从这六百块钱扣出老三和老五的彩礼钱,再加再身衣服和一双鞋子的钱,这不过分吧?”
贺三强这话是冲着老二两口子说的,贺建国真的是有些没脸,点头道:“爸,不过分。”
贺三强当着大家的面,直接给贺锦宣和贺跃进各数了一百八十块递了过去:“你们点一下。”
两人接了过去,各自点清,同时出声:“没有问题。”
贺锦宣本来是不想要的,可他就是不想便宜了二嫂,想着分完家再把钱还给老两口,就当是自己孝敬他们了,他是真不差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