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鉴诡师同行，有年轻的，有老的，有义愤填膺要扼杀它的，眼前的记忆画面中，上一秒还在喝骂的老年鉴诡师，下一秒已经被一个失去理智的年轻人按倒在地，血肉横飞。
“他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恶鬼的声音无孔不入，所有的鬼脸同时开口，声音穿透耳膜，让人头皮发麻。
我意识到，不能跟它这么耗下去。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一直没出去，外面肯定会请求支援，一但有人下来，打破了目前制衡的局面，这恶鬼就又要遁了。
脑子里快速运转了一圈，我有了主意，道：“你就是不甘心吧，凭什么你丈夫后来可以活到老，而你却惨死。”
恶鬼面容扭曲了一下。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骗人的！好人不会有好下场，恶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我当人的时候斗不过他们，我当鬼的时候，他们就得死！”
除了门上的恶鬼外，其余的鬼脸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面容扭曲着，似乎正有什么力量在折磨它们。
我道：“可你就算杀再多人，心头的恶气也消不了吧？这股怨气，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你。你最想做的事，是复仇，可你复仇的对象已经死了，你找不到仇人，这才是你的痛苦。”
手中的烛光更加猛烈的跳动起来，恶鬼眼中完全被绿色的火苗覆盖，火苗中出现了她丈夫的脸，然后整张脸皲裂开来，鲜血涌出，恶鬼的眼睛被鲜血覆盖，血液顺着脸从铁门上流下……
我感觉到，她快要到暴走的边缘了。
粘稠的血液流到地面的那一刻，忽然又全数倒流，收回了恶鬼的眼中。
它的眼睛恢复了正常，鬼眼里全是冰冷。
该死的！
这千年老鬼，防护简直密不透风。
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又有机会可以动手了。
蓄势待发的诛天印再次沉寂下去。
恶鬼像是看穿了我一样，目光中透露着讥讽。
没错，它就像是一个活人似的，眼中流淌着情绪。
不能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恶鬼忽悠
或许，真诚才是必杀技？
略一思索，我道：“我斗不过你，我认输，要不你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恶鬼脸上勾起笑容，没有回应，但那态度很明确。
我叹气：“现在你也干不掉我，我也干不掉你，但是一会儿，我的援军就到了。他们手里有对付诡物的武器，你如此强大，之前应该感受过那种力量。”
恶鬼眯了眯眼，我手里的烛光跟着一压：“我当然感受过，在大地力量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也曾游走在人世间。”
我眼皮一跳：“你夺舍附身？”
恶鬼嗤笑：“以我的力量，需要夺舍附身吗？”门上的鬼脸一变，变成了一个年轻姑娘的模样，看着十八九岁，扎着马尾，一副年轻大学生的打扮，唯一不像学生的地方，大概就是看起来过于冷漠的神情。
在大地之胎的力量出现前，这恶鬼，居然可以直接化形，在人世间活动……
这种强大的力量，比古扶或者怀虚都要强大的多。
不对。
这样的力量，如果当初它大开杀戒，早就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