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味实在是诡异,闻了后不仅仅是冲动,还会有种头晕目眩,骨头发麻的感觉。
说不出来的很是舒服感,像即将涨潮的海,在慢慢酝酿。
若她是个人类,白其索知道自己恐怕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但她是高级智人。
且是那个将自己当做试验品的高级智人,生物实验室的颜长官,手里头上百万条人命。
这让白其索对这种让人心痒,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他深刻地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的科技,有多可怕。
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是所有现代有关时间旅行讨论的基础,也是人类试图探索虫洞的基础。
这个基础对于人类说,实在是厉害,但对于高级智人而言,则太过于落后。
我们连探索虫洞的基础都没夯实,他们就已经开始灵活运动冲动。
人类与高级智人之间,差的不是百年、千年,甚至万年,而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正如白其索与颜一一,他们之间也有着深不可及的裂痕,且永远不可能修复。
颜一一只觉得,这男人的脸上前一秒还浮现出沉醉的神色,正如其他高级智人看到她时一样,但下一秒,他便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来。
身体往后连退几步。
继而,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来。
这种厌恶,颜一一见得多,通常是在做人体试验的时候会看到,当一些数据需要人类保持清醒时,人类便会这么看着她。
不过那些人类的眼底是恐惧和厌恶,而白其索脸上是警惕与厌恶。
虽然,这种厌恶就那么一两秒,却让那把钝刀子再一次扎入了她的心脏。
特别疼。
白其索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不过是一两秒,他就恢复如同,就这么一如往常冷静地看着颜一一。
“总之。”他开了口,手在画着的地图上敲了敲,身上的距离感显而易见。
颜一一只觉得心脏好疼,她的手放到了左胸口,有点儿喘不上气来。
眸子深深地看向白其索,让自己能认真地听他讲话。
她不想他厌恶自己。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这种反应让颜一一恐惧:要知道,做实验的那么多人类都厌恶她,她却无所谓。
可白其索,却不行。
他的厌恶,哪怕只浮现出来一秒就藏了起来,却让她的心脏疼得很。
“percy设计了如此复杂的地下通道,也在试图逃离你们的跟踪,只要速度够快,跑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会有约莫五分钟的时间。”
“我会在这启动气泡房。”
“所以,你不用再做什么,免得打草惊蛇。”
白其索说了很多,颜一一都有在认真地听。
他的意思是,他的事儿、他的操作,你不要来影响,以后也不要因为这种小伤启动气泡房。
免得,影响到他在黑暗的夹缝中生存。
说到‘黑暗的夹缝中生存’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眉眼又隐隐浮现出了厌恶。
这种黑暗的夹缝,是高级智人带来的。
很显然,白其索并没有把颜一一当成自己人,而是当成了敌人,只不过为了活着,暂时将她列入队友。
而这个‘队友’,也仅仅是利用或运用她手中的职权而已,是他聪明的、理智的、为了在黑暗的夹缝里生活下来,为了亲友,而不得已与她成为‘对友’。
颜一一安静地点着头,只觉左胸之下的心脏越来越揪紧,生疼。
她不明白这种情绪要归到哪一类。
难过?沮丧?委屈?抑或是一片好心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