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白其索怎么可能让他按下这个按钮?应该说,还没轮到白其索出手,萧克敌就已经冲了上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眨眼之间,李墨白就被死死压制到了地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侃爷眼底迸发出惊恐和仇恨,“居然敢打非国的主意?”
看得出,他已经从心到身,都臣服于非国的王。
人类的臣服与兽化者的臣服不同。
兽化者的臣服,是动物性的,你打服了我了,我就跟着你走。
若别人打服我了,我就跟着别人走。
就这么简单。
而人类的臣服则复杂许多,有一些是假意归降,有一些是真归降,但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有些则胸怀天下,追随明主,万死不辞。
更多的,若是古代,则是一代又一代的奴,在整个文化氛围下,讲究忠于主人。
白其索蹲了下来,看着此时在地上,被人牢牢扼制住的侃爷。
他瞪着白其索。
眼底……不能用忠诚来形容,而是有着某种贪婪,那种守住得到的东西的贪婪。
“你们的王,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白其索的声音冰冷极了。
这个王,很会纵横之术,也会用人。
人,都有渴望,无论是谁。
只要抓住他内心的渴望,给与他最想要的,几年下来,别说逃脱了,对方便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其实跟着的,不是王,而是欲望。
就像李墨白。
他在华夏是一等一的道具大师,可那又如何呢?穷,穷得很。
在帝都,买不起房子。
道具大师,技艺要求极高,就他那手艺,若是断了,确实属于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就这么没了。
可工资高吗?
一万二。
一万二,在帝都够干啥的?他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
挂那么个头衔,有用吗?
连剧院最一线的话剧演员,钱都没有随随便便一个网红多,更别说一个做道具的了。
虚名,兑不成钱,也没有权利。
而这,给与了侃爷权利,他身上透着的血腥气就足以证明——光最近这十几天,恐怕从他手里死了的人,就有十几个。
就这权利,跟帝都住仄逼的出租房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至于钱,那就更不用说了。
能在这长期玩象牙牌的,会是缺钱的?
非国的这个王,将重点位置的权利下方到这些人的手里,就像侃爷。
他是个有能力的,没能力的不可能做到道具大师这个级别。
给与他想要的,内心深处渴望的,他便死心塌地跟着。
对了,还有女人。
侃爷记得来这儿第一次拥有别的女人,当天晚上,他一宿没睡,特别内疚,反反复复地看着老婆的照片。
可环境是会影响人的,欲望的裹挟之下,渐渐地,他遗忘了老婆,或者说,他刻意不去想。
打了几笔钱,让老婆足以在帝都买房子,孩子生活得富裕,便没什么内疚了。
“你别妄想着进攻非国,那是真正的乌托邦,大家都会跟你搏命的。”侃爷说这话的时候,鼻血不断地涌出来。
“大家?”白其索冷冷笑了笑,“对于真正被奴役的人类来说,那儿是地狱。”
侃爷咬着牙。
他占据了不错的位置,成为了统治者之一,这就行了。
至于别人?
“末世马上就来,能被奴役,说明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侃爷说道。
话说道这,白其索明白不可能说服他。
欲望是比兽化更为坚固的城墙,他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能配合。
白其索的脸,微微变了变。
两种人格在脸上浮现。
尤雅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身体完全立不住,于是找了凳子坐下,浑身的汗一阵又一阵。
“你闭上眼睛吧。”白其索转过头,看向尤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