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遇到问题,解决问题;遇到困难,解决困难。
可以沮丧、失望,但不知所措算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绪都发生在她不可掌控且无力扭转的局面之下。
每一次,都与父母有关。
不,是与母亲有关,因为父亲颜先生从来没看过她。
“求求你了,妈妈,多呆一会儿吧!”她哭着,这是童年时。
“妈妈,我已经拿到了全部学科的第一,你能多留一会儿吗?”这是少年时。
“按照法律,我在所有方面都是第一的情况下,您有四个小时陪伴我的权利,我也有这权利!”这是青年时。
但每一次,每一次!
母亲总是只呆了一半的时间,便掉头就够,时间短到每次蛋糕上来的时候,她就起身走。
“妈妈,你不能陪我吃完蛋糕吗?!”她哭喊着,跪下来抱着母亲的腿,这是小时。
“下次,把蛋糕第一时间端上来吧,这样妈妈就有时间吃了,你能……陪我吃完吗?”这是少年时。
“蛋糕,不吃也罢。”这是成年前,十四岁生日。
高级智人成年比人类要早,十四岁便正式成年,而过了那个生日,她便结束了在实验室天才培养基地的所有课程,正式与父母斩断所有联系,成为一名为高级智人的未来而殚精竭虑的科学家。
而这一天,她对童年的所有记忆也将全部清除。
但这个瞬间,在颜一一不知所措地不知如何靠近白其索的时刻,这些记忆却稀稀落落地如雨般落到她心上。
她有些记不清那些场景,但却记得那些疼痛。
伸出手,捂住心口
“要克服自己的基因缺陷,克服、克服……”她默默念着。
问过上司,也问过父亲。
为什么母亲不吃蛋糕,为什么不陪她吃完一个蛋糕,十四年,哪怕吃完一个,都不会让她拥有着连科技都无法洗掉的痛苦记忆。
父亲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这是你的短板,所以必须如此。
而上司则给了一份完整的她的基因数据表。
是啊,她最大的短板是什么?是太过于恋家,对所爱之人过于依赖。
你最想出完蛋糕,便偏偏不吃完,这对于其他高级智人来说,是残忍,但对于颜一一来说不是。
这叫脱敏。
因为她生而不同,生下来就是为了高级智人的生物学未来而存在。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颜一一也曾哭着问过,在儿时。
“各个学科,都有这么一个人,或一群人是这样,总要有人为了高级智人的未来,而牺牲。”他们说道。
这,对于高级智人群体来说,是非常普遍的共识。
就仿佛,人类想到战争,便觉得士兵死亡是理所应当的。
这无关对错,文化而已。
“有这种文化的高级智人,才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好。”母亲曾有次也流着泪,哽咽着说道。
所以,在这种事情之下,颜一一会不知所措。
因为你没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办法,唯有不知所措。
正如此刻。
颜一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往左边动了动,白其索的眸子便盯着她;她往右边动了动,他的眸子便追踪到右边。
宿命,让他们只能是敌人。
或者说,只能是实验者与被实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