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的人叫木村,他负责配合,飞速地打了个响舌后,蹲到了大树后。
大树上的瓷鬼面色骤变。
这意味着,前方有人。
只听得哗啦树皮摩擦的声音,他如同猿猴般以极最快的速度爬下树,半蹲着,手放在战犬的背上。
战犬因为兴奋,背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伸出舌头也开始流淌着口水。
真的有人!
警惕的神情浮现在瓷鬼的脸上,他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细长的眉眼,标准身材。
爱瓷,尤其是华夏的瓷,又精通的话,是需要深钻华夏文化的,所以在身上有股子华夏知识分子才有的文气。
但他的眼,极冷。
仿佛眸子上头覆了层霜,这种冷,是属于杀手的,没有温度。
鼻的附近,有条刀疤,将他身上那文气撕裂开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瓷鬼立刻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树后,而同伴木村也立刻趴下,将自己藏匿起来。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
轻轻地,松开了战犬颈项上的绳索,摸了摸它的头。
伸出手,在它的手上敲了两下。
战犬领命,冲了出去。
战犬的作用很清晰:在不惊动敌军的情况下,探听对方虚实。
这一点,不难,尤其是在夜色下丛林里。
黑色的狼犬,极容易隐蔽,且躲过人类的眼睛,哪怕是拿着夜视仪,也是如此。
但却很难躲过对方的战犬。
犬,在黑夜里眼睛比人类强太多,更不用说听力和嗅觉。
若被对方战犬发现,它要做的就稍微复杂一些:同类相见,瞬间就能大概判断出是否能赢对方。
若能赢,则一口咬死。
若不能,则立刻逃跑,且朝着主人相反的方向跑,以免暴露。
瓷鬼爬上树,架起狙击枪,而木村则开始用夜视仪仔仔细细地,一寸寸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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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钻过荆棘。
它的鼻子动了动,头歪了歪,似乎有些犹豫。
距离隔得太远了,它有些闻不清,于是呆在原地,挠了挠耳朵。
古时的战犬与今时的不同。
狗命,不值钱的。
当发现有敌情时,它们所接受的训练是只要主人出去探路危险,那么就是它们上。
有时候,冲出去就是为了死的:诱惑对方隐藏起来的弓箭手,一箭刺破长空,也扎透它们的胸膛。
刺破那一刻,对方的位置就暴露了。
咻还小,它知道它要冲,但冲出去后,却发现刚刚问道的那丝丝气味,又捕捉不到了。
原地转了圈,抬起腿,尿了泡尿。
它回过头看了看李彤之的方向,虽然才接触了短短十几分钟,但它明白,这个就是主人。
鼻子朝着西边又嗅了嗅,耳朵动了动。
曹六狗就在西边,不知多远的地方。
它知道,曹六狗也是主人。
总之,在战场上,只要是自己这边的士兵,都是主人,而自己是犬。
犬,是要保护主人的。
在必要的时候,让敌人杀了自己,方便主人看到敌方位置,这也是一种保护。
突然,咻猛地进入了极其紧张的状态。
它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咻立刻站了起来,并朝着狼犬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咻的目的,是用自己的命,暴露敌人的位置,以保护主人。
敌人,自然也包括对方的战犬。
它还小得很,一路跑,摔了很多次,很快就来到了距离狼犬约莫十几米的地方。
汪汪汪!!它开始疯狂地叫了起来。
在树上拿着夜视仪的木村立刻找到了它的踪迹。
打了个手势给瓷鬼。
瓷鬼按照这个手势,将狙击枪的枪口调准位置,瞄向了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