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龟殷停下脚步,歪着头指了指白其索:“他是我爸爸,你说我是谁?”
……
???
周林脸上一脸狐疑,随后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就在眼前的藏品楼,欲说还休,将李彤之拉到一旁。
“之之,这老头是不是这……”周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嗯,好像是有点儿。”
“那……会不会发起疯来破坏藏品啊?”周林的提醒不无道理。
这周洲的藏品着实是多,小楼也并非艺术馆,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很多藏品都只是寻常地摆放着,没有锁起来。
寻常人小心一些,自然不会打碎。
但疯子……若发起疯来,随便打碎个一两件的……
周林看了看白其索,见他穿的这一身着实不是什么大牌,更不是什么顶级设计师的订制,赔得起吗?
他们的声音虽很低,但白其索要听到,却是极其容易的。
他看了看陆龟殷,见他满眼发光。
“你想进去看吗?里面很多前朝往事。”白其索低声问道。
“是的,爸爸。”陆龟殷兴奋地搓了搓他的白发。
“那你不许乱动东西。”
“好。”
陆龟殷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白其索带着陆龟殷,是有私心的。他想看看这个人的精神病发作是不是可控的,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今天来鉴宝,能看到很多其他古董。
搞不好就有他记忆里的那个时期烧出来的瓷器。
或许,能刺激到他。
正说着,周林走了过来,拍了拍白其索的肩膀后,说道:“这……白总,这位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先在前面的院子里休息呢?我叫人泡了上好的龙井。”
周林这人的确不错,大大方方的,处理得也很让人舒适。
“可是我想带着他进去看看,你放心,我能控制住他,而且他情绪稳定的,要不……”白其索的话还没说完。
这陆龟殷突然捂着嘴,呜呜呜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跺脚。
正说着你会正常呢,怎么打脸这么快呢?白其索扶额。
“爸爸,你看,他们弄了个假东西摆那骗人呢。”只见陆龟殷的手,指向了敞开的小楼里,正堂上挂着的画。
那是一副巨幅的山水画。
宋代李成的巨作,也是周洲的父亲在海外拍卖行力战群雄后夺过来的得意之宝,父亲去世后,周洲就一直将这幅画挂在正堂最醒目的位置。
而山水画的下方则放了一款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些笔墨纸砚。
“什么假东西?你别乱说话。”李彤之板着脸,因为她瞟到了从里头踱步出来一个老者,虽从未见过周洲,可看那人的气质不凡,便能推测出那人便是周洲。
在人的藏品楼面前,当着人的面,说他的东西是假的。
这无异于扇人大耳光子,而且还连人祖上一块扇了。
“假的就是假的,还不让人说了?这种假东西就该立刻销毁,不能面世,免得丢了脸。”陆龟殷皱了皱眉,或许是不满,说话间竟没了方才小孩的神色,而是将手背在了身后,中气十足,语调徐缓。
一派大窑头的模样。
“谁在那说话?”周洲沉着脸,应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