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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一直被田晋中扯着,张之维心里吐槽,小田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看看旁边大耳贼多鸡贼啊,你这样会被打的。
果然,下一秒,便见三粒微不足道的金光,飞荡疾走而来。
那金光只是黄豆大小的金豆子,田晋中根本未曾察觉,额头被打出一个大包。
大耳贼有防备,本可以躲开,但他没有,而是用脑门硬接了下来,不过他很鸡贼的卸了一下力,所以只被打出了一个红印子。
至于张之维,则伸出二指,轻描淡写的夹住。
以他的实力,本该如此,若还像大耳贼一样,用脑门去接,那就太刻意了,与溜须拍马之辈何异。
“你们仨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张静清严肃的声音响起。
捂着脑门的田晋中和张怀义不说话,扭头看向张之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师父,我在给师弟们讲道!”张之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手指:“记住了吗?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张怀义:“……”
田晋中:“……”
接了师父的金光还装,伱不要命了?
张静清黑着脸道:“说的倒是有那么点道理,但你说的是这个吗?法会重地,岂容嬉戏?护身神将,又岂可妄议?一天到晚操弄口舌,丢脸都丢到山外去了!”
张之维也不说话,连忙正襟危坐,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张静清盯了他一眼,虽然态度很端正,但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进去,不过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道:
“法会结束后,你去找张异要‘天蓬神咒’,修行成功后,便可役使天蓬真君!”
说这话时,张静清表现的很淡定,但实际上,在得知张之维竟然从一众老前辈手里抢到了法职,还领了天蓬元帅作为护身神将时,即便他是见多识广的天师,也是狠狠吃了一惊。
他非常重视,所以才亲自过来叮嘱张之维,毕竟这个徒弟喜欢瞎捣鼓,可别因为不得其法,却妄想强行驱使而误伤自己。
叮嘱完,张静清便返回了主坛,授箓大会很快就要结束了,三大师也要各就其位。
张静清一走,田晋中连忙问:
“师父刚才说役使天蓬真君,难道说师兄的护身神将是天蓬真君?”
“这怎么可能,晋中你别开玩笑,天蓬真君不是存思之神吗?怎么可能成为神将?是不是,师兄?!”
张怀义质疑道,脸上却难掩震惊之色,他其实已经信了,之所以质疑,是想张之维说说细节,但他又不想直接问,他就是这么一个拧巴的人。
剧情里初入二十四节通天谷的时候,他便是这么问无根生的,被无根生点明,并极为配合的解释了一次。
他对人不诚,但无根生在看穿他不诚之后,对他却很诚,所以,他视无根生为知己。
而张之维显然没有无根生那般上道,所以并没有对张怀义的质疑做出解释,只是指了指站在主坛上时不时往这边看的张静清:
“一切皆有可能,小心点,师父在看呢,还想吃金豆子?”
此话一出,田晋中张怀义立马端坐起来,张静清对他们而言,还是很有威严的。
不过,他们内心并不平静。
田晋中是兴奋,师兄的护身神将是北极驱邪院第一护法战神,他这个做师弟也与有荣焉不是,回头定要告诉其师兄弟,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张怀义则是想的更多,天蓬元帅这种道教存思之神,居然能成为护身神将,这真是不可思议。
存思,是一个道教说法,张之维经常打坐入定,打坐只是一个动作,入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存思。
以前说过,无论中外古今,一切内修法门都是为了“观”,为了静下来,只是“观”的方式不同,所以延伸出了万千法门。
但其实“观”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若细辨之,在道教它叫存思,在西方炼金魔法体系中它叫冥想,在佛教体系里它叫做坐禅。
虽然含义相同,大体的意义相同,但所观的东西不同,目的也不一样。
存思意思是,谓存我之神,谓想我之身,就是把自身的某个部位当成神明去观想,然后反馈到自身。
而天蓬元帅,便是代表着泥丸宫,也就是上丹田的存思之身神,上丹田的修行,便要观想天蓬元帅,所以,天蓬元帅才在道教有如此地位。
而现在,代表泥丸宫的存思之身神竟然成了师兄的护身神将,那时候以后存思,是不是可以先观摩一下师兄的神将?正好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见识一下…张怀义心道。
至于张之维,则在想以自身形象打造护身神将一事…
诵经声不断,授箓仪式继续进行,到了第七天夜里,法坛以及各种仪轨开始陆续撤走。
等到第八天的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道坛上的灵旗、道鼓、香烛、吊挂符箓的草绳子等各种施法器具都被撤走了。
张之维等人也陆续离场,整个会场,只剩下了传度师张异,以及一些初授箓者。
这些初授箓者瘫软在道坛中央,有仰面朝天的,有侧身弓体的,也有伏卧在地的,一个个嘴唇干裂、面色土黄、昏迷不醒,只剩下微弱的气息了。
他们是坚持到底的胜利者,经受住了残酷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成功授箓,成为了龙虎山弟子。
还有一些,早些天已被陆续抬了出去,他们坚持不住,有精神崩溃的,有突然虚脱的,成为授箓中的落伍者,注定不能入道。
张异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状况,随后让人将他们抬回袇房,细心调理。
至此,授箓大会便彻底结束了,忙活了七天的诸位,也回去各自休息。
张怀义和田晋中作为师兄,要负责照顾这些刚入门的小师弟。
而张之维则到了道藏殿,来找师叔张异要“天蓬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