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演算到的未来,不是真实的未来,而是内景施加己身的妄念,是对自身的束缚…”
众人如遭雷击,心里重复着张之维的话,沉默了下来。
他们中,不是所有人都是术士,但大部分人都找术士卜算过一些事,或是测吉凶,或是测姻缘等。
这并不意外,很多普通人知道算命的大概率是骗子,却依旧会去相信,花大价钱请大师算命,更别说他们这些知道术士算得准的异人了。
以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认为提前知道了未来,或许能给当前的自己一些启示,好规避未来的坎坷,让自己的路好走一些,但现在看来,却是把路走窄了。
妄图从命运给出的指引里,找到逆天改命的方法,这无疑是可笑的…他们谨记这句话。
张之维没再说什么,坐回原位,拿着狍子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长白山的虎骨药酒很烈,新烤的狍子肉也不膻,嚼着隐隐的有股甜味。
美酒和烤肉也分去了其他人的注意,众人也不再谈论那些扫兴事,捧着烤好的狍子肉和美酒开始了推杯换盏。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长白山山脚的客栈里,众人把桌椅搬到一旁,点燃篝火,吸引聚集地里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落脚,把酒言欢。
张之维吃完一只狍子腿,拿着长长的腿骨在桌子上敲了敲,大声道:“有些腻了,掌柜的,来碗豆腐脑解解腻!”
此话一出,不少人附和道:
“我也要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
“俺也一样!”
没多久,客栈小二用一个大盘子盛装了十几份豆腐脑走了过来,一一递上。
张之维接过,三两口吃光,吃完咂了咂嘴,与龙虎山下的甜豆腐脑不同,这是咸的。
他扫视着周围,见吃豆腐脑的众人里,有些吃的高兴,有些则是眉头紧锁。
“一直把酒言欢总感觉差点什么,如今这世道混沌,哪来这么多可言欢的事…”脑中念头闪烁,张之维将碗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嚷嚷道:
“小二啊,你们这的豆腐脑,怎么是咸的啊,咸豆腐脑怎么吃啊?!”
此话一出,那些吃的眉头紧锁的人,顿时大声附和道:
“就是,这豆腐脑怎么是咸的啊?!”
“齁咸齁咸的,怎么吃啊,小二,麻烦拿点白糖过来!”
“也对,不加白糖,简直难以下肚!”
小二当即愣在原地,天地良心,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吃豆腐脑居然要放糖。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声援,只听得北方众人把酒往桌上一搁,纷纷回应道:
“什么情况,豆腐脑还有甜的?这啥地方的吃法啊,这么不讲究?”
“就是,这玩意放糖,齁甜齁甜的,能吃吗?”
“豆腐脑就得吃咸的!”
“胡扯,就得吃甜的!”
“明明就该吃咸的!”
在某个老六的引导下,本来就喝了酒的南北两方,从豆腐脑的咸甜,到粽子的咸甜,再到冬至该吃饺子和汤圆…闹得不可开交,双方各执一词。
“莫发批风好不好,龟儿几个神搓搓的,豆腐脑不是该吃辣的吗?还有,哪个宝批龙冬至吃汤圆和饺子的,有锤子个吃头,不该吃羊肉汤吗?”
丰平以方言小声嘀咕着,手里还拿着一罐辣椒油,正要往豆腐脑里放,突然感觉背脊发凉,一抬头,见刚才争执不休的两方人马,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他手里的辣椒罐。
丰平心了一颤,旋即一脸淡定的把整整一罐辣椒油扣在烤肉上,举起烤肉:“看什么啊,要吃点吗?”
“隔老远都呛鼻子,谁要吃那玩意儿?食材的鲜味都没有了,这个吃法啃鞋垫子都香!”
不知是谁吐槽了一句,众人默默移开目光,继续开始咸甜之争,争执到最后,有人提议,在酒桌上一决雌雄。
至此,在场的众人分成了南北两派,开始组团拼起酒来。
大家都是异人,酒量都不错,开始势均力敌,但慢慢的南派开始渐露颓势,而北派的人则趁胜追击,一再地举杯痛饮,输人不输阵,南派也只有跟着干。
因为地域和饮食的差异,北方人的酒量普遍要南方强一点,再加上这里的北方人更多,占据主场优势。
随着整坛整坛的烈酒不断地呈上来,南方兄弟们的醉意也越来越浓,每个人脸上都浮起酡红。
不过南方没有败,因为他们中有一员大将坐镇,这位大将就是张之维,张之维生于湖北,长于江西,妥妥的南方人。
“张师兄,我干了,你随意!”关石花举起酒坛子和张之维碰了碰,大笑道。
“怕你啊?!”
张之维一饮而尽,喝完,看着逐渐不胜酒力的吕慈陆瑾等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己挑起的酒架,含着泪也要打赢,张之维一边猛猛喝,一边当压力怪,给自己这边无能的队友上嘴脸,上压力,让他们支棱起来。
而在众人们拼酒拼的起劲的时候,王蔼叫着一起喝体现不出实力,他要找个北方哥们儿单挑,旋即找上那个附在一个小青年弟马身上,名叫胡三的仙家。
胡三想进堂口被张之维拒绝之后,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喝酒吃肉,虽然用的是出马弟子的身躯,但滋味是尝到了嘛。
王蔼走过去和胡三碰了个杯,小声道:“胡仙,我要助你修行!”
闻言,胡三一愣,助我修行?这胖子说什么胡话?本想赶他走,但又想起这胖子好像和天通教主走的有些近,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