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劲碰撞,凛冽的劲风如流弹般四射,击穿空气,撕裂出道道白痕,力道之猛,普通人只要稍微接触,就会被震的粉身碎骨。
“肉身羸弱,却能接我一击,有点东西,既然你要试我的剑法,那就让你试试!”
张之维拔出了剑,大剑往死人头上斩去。
因为体内的气耗损严重,张之维这一剑,并没有裹挟强大的炁,有的只是锐利的进攻,以及鬼神退避的剑势。
但褪去了炁的加持,方能窥见张之维在剑法一道上的真正造诣。
这一剑,朴实无法,但剑势却霸道的像那长天大海一般让人窒息,好像要把那个死人和大地一起劈成两半。
见张之维拔出了剑,死人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有些瘆人的笑意,反手也拔出了剑。
他的剑并非法器,只是平平无奇的精铁长剑,但面对张之维那恐怖的剑势,他选择逆势而上。
“铿锵”一声,两剑相碰,势均力敌。
见此情形,张之维眉头一皱,先不说什么剑术高低,性命修为,单单就这剑的材质,他便占尽优势,普通凡剑对上品法器,理应一触即溃才对,怎可能势均力敌。
这死人什么来头?
张之维心生疑惑,不再保留,陡然发劲,一连斩出数十剑,快速,凶猛,无孔不入,泼水不进,暴风骤雨般的席卷而来。
持剑的张之维如神如魔,每一剑都有破山之势,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风声,笼罩着死人。
死人这时候,除了再度后退,似乎别无选择。
但他没有,不仅没有退,反倒前进一步,挥舞着凡铁长剑,也是连续刺出数十剑,轨迹弧度,浑然天成,速度和力道丝毫不逊色于张之维的大剑。
这种碰撞,要想分出个胜负,就只能硬碰硬了,以快打快,以狠对狠。
快!更快,再快!
张之维的攻击炽如涛流,快不及眼,但死人每一次出剑,都能够准确的拦截他的攻击。
双方越战越快,在空中打出分身般的一连串残影,甚至是这个残影还没消失,另一个残影就出来了。
这种打法,没有丝毫的投机取巧,比拼的就是性命修为和剑法高低,排除一切其它的因素的硬实力,谁强大,谁就可以获胜。
张之维觉得很过瘾,虽说连番战斗,让他不在全盛状态,但这次的战斗,绝对是他下山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次,甚至可以说是练炁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以往的战斗,要么一巴掌就解决了,要么几巴掌解决,但这次,他都一连斩出上百剑了,对方却依旧游刃有余。
一时间,张之维心神豪迈,忽的放声大笑,猛的朝前,长剑破空斩下,这一剑非常沉重,甚至给人一种泰山奔于前之感。
但死人手中的剑却是很轻快,挥洒自如,非常轻灵,如云在飘荡,意如流水任东西。
双方大战三百个回合,两把剑也碰撞了三百多次,对方的剑意,通过碰撞,传递到了各自的身躯之中。
张之维性命交融,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他感觉不仅身躯在被对方的剑意淬炼,就连灵魂也在不断的震荡中越来越凝实。
就好像一块钢铁,在不停的淬炼,煅烧掉杂质,只剩下最精华的部分,这是一种进步,虽然不立竿见影,但重要性一点也不低。
“铿锵…铿锵…”
双方越战越激烈。炁机间彼此交汇碰撞,造成了漩涡和气浪般的恐怖场景,在这里掀起了一场暴风雪。
世界都在这场暴风雪中战栗,凄厉的风声中仿佛有上古的猛兽或者愤怒的灵魂在吼叫,非常渗人。
这个时候,哪怕是吕慈这种高手,到了暴风雪之中,都会被气浪挤压,难以立足,甚至会有危险。
不过,张之维却是越战越兴奋,一直以来半眯着的眼睛猛地开阖,大星般的眸子炽亮无比。
他太兴奋了,要的就是这样感觉,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张之维一边出剑,脚下一边游走,走到哪里,哪里的积雪就如那海潮般涌起,而积雪下那硬如钢铁的冻土,也被炁机压的寸寸开裂。
而那死人,则是脚步轻快,不伤地面,他就好像一个太极圆球一般,荡开一切攻势,全方位无死角。
他一直在被动防守,直到他一剑撩起,划过指天的弧线,在张之维的剑身上轻轻一嗑,打断了张之维那连忙不绝的剑势。
死人凌空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之维,嘴里淡淡道:“好了,我已经了解你的剑法水平了,再战也只怕无聊的体力比拼罢了,现在,该你试试我的剑法了!”
说罢,他出剑了,剑刃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完美的圆弧。
无人能够描绘那个圆弧的完美,只知道它带起了长河大海一样的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