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清宫,师叔张异走后,玄色大殿内,只剩张之维一人。
张之维环视一圈,从师父的天师宝座前拿了两张金色的符纸,转身离开,朝前山门的正一观而去。
张异师叔说,我马上要下山办事,所以打算连夜给我把飞剑诛魔法坛神通封存于黄纸符箓的方法给研究出来。
看来挺急的,明天估计有急事,为避免夜长梦多,我先飞鹤传书给老陆和二璧。
对于几个长辈的打算,张之维门儿清,易潜说要通过几件事来考验他的能力,再决定他是否能担待带人前往辽东的重任,张之维只当他在放屁。
夜风习习,龙虎山的山道上,长久萦绕的油蜡味被吹散了些。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士,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铜锣,打着哈欠朝前走。
他是龙虎山的巡山小道士。
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小道士的身后猛的窜出来,怪叫一声:
“哇哈!”
“啊啊啊…”
巡山小道士被吓得一蹦三尺高,落地时踩到草皮,脚下一滑,从十几米高的草坡上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就要跌落山谷的时候,一道金光拖住了他,就把他带上了山路上。
张之维放下小道士:“小老弟怎么回事啊,你差点给我吓出个好歹来。”
他对此人有点印象,是个刚进入天师府不久的小师弟,拜入的是张异师叔的门下,学的是符箓之道。
小道士喘着粗气,余悸未消,岔岔地看着张之维:
“之维师兄,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差点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哈哈哈!”张之维笑道:“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伱小子巡山胆子还这么小,这可不成啊,别敌人没巡到,自己一失足摔出个好歹来!”
“师兄你如果不无聊吓我,我怎么会摔?”小道士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觉得我无聊,故意吓你?”
“难道不…”
“嗯?!”张之维眼睛一瞪。
小道士立马就不敢顶嘴了。
张之维支棱起师兄的态度:“我是看你巡山的时候,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才试探一下,结果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第一反应不是运转金光咒还击,也不是敲锣报警,你居然往山下蹦?咋了,想自我了断啊!”
小道士嗫嗫喏喏的不敢说话。
张之维继续道:“受到惊吓,金光都不能自动运转,庇护全身,你使用金光咒之时,是不是还得念一段长长的咒语来进入状态呀?”
小道士点了点头:“我刚修行金光咒不久,还没完全掌握其中精髓。”
“这可不太行,你虽然跟着张异师叔主修符箓,但金光咒这种安身立命的手段,还是不能落下,可这种入门功法,如果去找师叔还是有些不好。”
张之维安排道:“我本来可以亲自指点你几天,但我最近有急事,这样吧,你去找林怀义,让他指导你修行金光咒,他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之维师兄!”小道士问,“林怀义是谁啊?”
林怀义是个小透明,除了张静清那一脉的几个师兄弟认识他以外,府上其他人对他根本就没印象。
“不认识?”张之维顿了顿,说道:“就跟你差不多高,那个耳朵很大的那个,耳朵很大,懂吗?”
“哦哦,之维师兄,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不过这位师兄在金光咒方面很厉害吗?”
小道士有些怀疑林怀义的水平。
张之维点头道:“那必须厉害,整个龙虎山年轻一辈,都找不出几个比他厉害的,你找他好好学,如果他不好好教,你就告诉他,我回去后要抽他!”
“真的假的,整个年轻一辈都没几个比他还厉害呀,那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呢?”
“人家这是低调,低调懂吗?好了,你继续巡山,别打瞌睡,每周轮一次呢,长点心眼吧!”
张之维说着,转身朝正一观而去。
其实,张之维知道林怀义的想法,但有些事,他不能感同身受。
在他看来,既然师父已经在给大耳贼开小灶,想必已是完全接纳了他。
那就别搞的这么畏缩了,有东西就亮出来,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搞的在龙虎山图谋不轨一样。
不会真想藏拙几年,然后和自己打一架吧,不会真觉得能打赢自己吧?
张之维从未把林怀义当成过对手,他也不太关心这些。
安排这个小师弟去请教林怀义,也无其他不良心思,就单纯觉得,这个小师弟练的很差,林怀义练的不错,那当师兄的,教一下又如何?
来到正一观门口,即便是深夜,这里也是香火旺盛,前来上香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
张之维身形一动,直接进了观内。
正一观位于龙虎前山,是天师府与外界直接接轨的办事处,外界一切消息要进龙虎山,首先要在正一观过一道手。
所以龙虎山的驿馆也在此处,驿管就是龙虎山负责联通各方的部门。
这个时代,虽说电话被发明出来,已有五六十年之久。
但能应用到的地方很少,龙虎山依旧用的是古早的传信方式——飞鹤传书。
“诶呀,今天什么风啊,居然把之维师弟给吹来了,快快快,上座,倒茶,倒好茶!”
驿馆这种情报来往的重地,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守。
负责驿馆的师兄见张之维前来,连忙招呼起来。
张之维的人缘很好,整个龙虎山,除了师父张静清动不动给他上嘴脸外,其他人,无论是同辈还是长辈,对他都是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