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风天养也受伤不轻。
他是法坛的主持者,那些五猖兵马都是他通过作法,沟通凉山巫觋法脉请来的,与他心神相连,结果被一下子劈的灰飞烟灭了,他当然不好受,被反噬的很惨。
风天养吐出一口鲜血,扶着法坛的供桌,吃力的站起,看向前方,只见整个演武场都已被雷火焚毁。
演武场正中间的位置,张之维如山般矗立,浑身覆了一层金光,身上衣物毫发无损,在他周身,依然有交织着炽白电光。
傩面下,风天养一脸苦涩,心里在滴血:“雷法吗?天师府五雷正法,竟然如此凶悍,观里的五猖兵马已经被供奉了多年,早就不算阴邪鬼物,不被雷法所克,却依然被一雷劈了个烟消云散。”
“这次损失可太大了,本来还说上台扬扬威名,见识一下上坛天兵,结果上坛天兵没见到,还一败涂地,这一坛天兵积累多年的香火愿力挥霍一空,以后再想用这一坛,起码得蕴养好几年才行!”
请护法神助拳,和请仙家附身作战不同,仙家是活的,被打死了,那就真死了。
护法神本来就是死的,一丝真灵存于门派法脉之中,被信仰之力温养,出现时所用的形象,也是以信仰之力构成。
所以就算死了,只要法脉不崩溃,信仰之力足够,也是能再用的。
法坛前,风天养正心里滴血,突然一种不详之感传遍全身。
一抬眼,就看到张之维对着他伸出了那只挽起了袖子的手,虚空一握。
认输的话还梗在喉咙里,身体就被一股大力席卷,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
“我我我…”
风天养就如那溺水的人一般,四肢在空中一阵乱扒拉,想找到着力点,但却只是徒劳,等身体落到实处时,已经被张之维抓住脖子,跟个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唉,张师兄,别打别打,别打脸,我认输,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
风天养抓着张之维的手,连忙说道,生怕像被吕家双璧一样,一巴掌摁进土里。
他可是巫师,体魄可不如那两个练武的莽夫,要是挨上一记,不得躺个十天半个月啊!
“喂,吕慈,你道不孤了,又出现了一个像只鸡一样被拎起来的家伙!”
陆谨用肩碰了碰吕慈的肩膀,一脸揶揄道。
但吕慈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脸热切的盯着张之维,了解的越多,他对张之维的敬佩也就更深。
甚至不禁在心里叹息,此等英雄人物,要是自己的同族兄弟那该多好啊,自己就是鞍前马后,那都心甘情愿啊!
而场上,看着认输的风天养,张之维倒也没不依不饶的给一巴掌,直接就松开了手。
“承让!”
风天养落地,整理了一下法袍,摘下傩面,抱手道:
“承让可不敢当啊,张师兄实力,在下心服口服,这次比试,我也受益匪浅,多谢!”
说罢,转身下场,他没要任何指点,也不需要指点,他已经自己的道该如何走。
这些猖兵猖将,虽然数量多,实力也不弱,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如臂使指,完全掌握灵的力量,甚至收归己身,壮大自己。
张之维看着风天养的背影若有所思,与之前的人不同,他好像对自己的道很通透,这就是三十六贼前九贼的悟性吗?
想到这,张之维看向场下另一位悟的八奇技的贼——郑子布。
郑子本正看着张之维呢,两人眼神对上,郑子布腼腆的笑了笑。
这场切磋,他是不可能上的,符箓三宗,同气连枝,同属正一教一脉,这种场合,他要上了,那就变味儿了。
不能搞自家老大哥不是!
张之维自然是知道这些的,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始下一场切磋。
这次演武,成了张之维的个人秀,一直从上午演到了半晚时分,在陆老太爷爽朗大笑中结束。
随后,便是正式的宴会。
但这次宴会,张之维没去参加,打了一天,即便是他,也略感疲惫,需要稍做休整,同时一一消化今天的所得所感,毕竟指点他人也是指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