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弥漫,如轻纱般笼罩着周围,张怀义踩着神行甲马,进入到了文县。
走进县城,张怀义的脖子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转个不停,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看什么都新鲜。
这番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也是在魔都十里洋场混过的人。
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有了零零散散的行人,还有一些叫卖早点的小贩,张怀义拦下一个挑着担子卖烧饼的小贩,买了两个烧饼。
“这位施主,不知青云观怎么走啊?”张怀义嘴上叼着個烧饼,便吃边问。
青云观在文县的香火挺旺盛,卖烧饼的小贩自然知道位置,便给张怀义指了指路。
张怀义道了一声谢,吃着烧饼往青云观去。
而青云观门口,一大两小三个道士守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就是他们了吧,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的样子…张怀义把吃到一半的烧饼收进口袋里,走上去,道:
“几位久等了!”
“嗯?”
直到这时,三个道士才发现他。
中年道士低头看着向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张怀义,有些诧异道:
“是总坛的…道友吗?”
“正是!”张怀义做了个稽首,自我介绍了一下。
中年道士大喜:“快快这边请,观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便将张怀义请入观中,青云观的观主是一个消瘦老道士,长髯飘飘,仙风道骨,一副有道全真的样子。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正经的道士了…张怀义心道一声,连忙走过去寒暄,同时不着痕迹打量着观主。
观主有些消瘦,但不病态,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睛清澈不见半点浑浊,只在侧脸有几块老人斑,说话时,一脸的和蔼和从容。
张怀义心道:师父说过,袭击师兄的人,疑似青云观镇压的那个魔头,青云观这边有可能出事了,但现在看来很正常,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试探一下。
旋即,他提出想去查看一下封印地点。
观主收敛笑容:“封魔之地就在道观侧面大宅子里的井里,但这个大宅子在前不久被新进城的军阀给占了,要进去的话,需要那军阀同意,现在时间尚早,那军阀还没起床呢,等过一会儿,太阳升起,军阀起床后,我们再去吧!”
张怀义皱眉:“既然被军阀占了,他们能让我们进去吗?”
“会的!”观主点头道:“那军阀对这方面很重视,前段时间请了不少人去看风水,做法事。”
“说起来,那封印便是在那时候,被一个游方和尚给弄坏的,当时我们都以为坏事了,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结果没曾想,虚惊一场,封印下方空无一物,在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真的没有了异样,我们才通知总坛。”
闻言,张怀义说道:“对了,观主,那个游方和尚还能找到吗?”
观主摇头:“找不到了,那游方和尚在军阀那里领了赏钱就走了,对方手段颇高,行踪不定,只知道他自称无心之人。”
“无心之人!”张怀义眉头一皱,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无心,即真心离妄念,没有执著,是佛法之中极其高深的境界和状态。”
“我从道藏上看到,若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那便是阿罗汉,而短暂的进入无心的状态,被称之为‘破参’或者‘见性’,敢叫这个名字,这个游方和尚一定很不得了吧。”
观主摆了摆手说道:“只是一个名号而已,这世上欺世盗名的人多了去,不足而论。”
观主似乎对那个游方和尚很有意见…张怀义敏锐察觉到,但他转念一想,自古牛鼻子和秃驴子就不太对付,对方还弄坏了青云观祖传的封印,有意见很正常。
张怀义咳嗽一声,道:“观主说的有理,一个名号而已,算不得什么。”
咱家还有一个道号天通的货呢!
“对了,小高功一路赶来,还没吃饭吧?”观主问。
“就吃了点干粮裹腹!”张怀义说道。
“我们观里马上进行早课,早课完便会开饭,还请小高功稍等片刻!”观主说道。
“无碍,不打扰就好!”张怀义一脸腼腆道。
但紧接着,他想起此行的目的,不正是探清楚青云观的情况吗?
早课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又要诵读道藏经典,这里面的种种规矩,只怕做不得假,何不进去看看?!
一念至此,张怀义当即说道:
“观主,不知可否让我也参加一下你们的早课,自我授箓以来,我还没缺席过,今天不上,心里怪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