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盯住她的脸,问道:“真的没吃醋?”
红漪道:“没有。”
云天行笑了笑,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
“马上回来。”
云天行去马车里拿了条毛毯过来,给红漪披在身上,又在她身旁坐下,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让她的侧脸枕在自己肩上,道:“现在还吃醋吗?”
红漪满脸洋溢着幸福,道:“都说没有吃醋了,你还说。”
“这样啊,那我回帐篷睡觉去了。”
“你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吗?”
“不是有彩蝶陪你吗?”
“她还是个小孩子,又能帮我什么。你看看她,一定是累坏了,睡得这样沉。”
“她承受了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重负,累是当然的。”
“唉,如果人人都能跟你一样,多为他人想一想,也许人世就会变成天堂了。”
“那一天或许很遥远,但我相信,终是会来的。”
……
两人依偎在火堆旁说着话,没过多久,就都睡着了。
破晓时分,彩蝶的哭声惊醒了他们。
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了村外的老树上,上面吊着一个人,正在晨氛中轻荡。
彩蝶就站在树下,抱着上吊人的双脚在哭喊。
“爷爷,你不要彩蝶了吗?”
“爷爷,你下来啊!”
“彩蝶要爷爷,彩蝶要爷爷……”
……
老人已死,死在了他的家乡,就像落叶要归根一样。
看着老人的尸身,云天行才忽然明白老人昨晚那番话的意思,可已经太迟了。
老人被葬在了彩蝶父亲的坟旁,坟旁土地上还插着他曾用过的拐杖。
死,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对彩蝶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彩蝶在老人的坟前哭晕了过去,已被红漪抱到马车上去了。
云天行倚在车厢外,从怀里取出老人用石头压在树下的诀别书,小心展开,看完后陷入了沉默。
乌鸦还在荒村上空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