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河轻哼嗤笑,不再废话,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他粗略一看,脸上轻视的笑容僵了一瞬:“宋新毅!你!”
“我咋了?没想到我有这手段?”宋新毅往椅背上一靠,脸上显出攻守易型的得意。
沈长河闭口不答,但面色已恢复如常,慢慢翻看手中的一叠a4纸。
纸上复印着彩凤文化公司的暗账,可以说,这东西算得上是他的要害了。
看了片刻,沈长河语调平静地问:“不错,有两把刷子,为搞到我的暗账,你没少砸钱吧?”
宋新毅认为假账复印件一亮,这孙子肯定会立刻懵了。
结果沈长河不仅没懵,还有心情讥讽他!
“别整那些没用的,今天把假账甩给你,我就一个目的。”他压住心中怒意,直接撂话,“要么我送你进监狱,要么你去给我四妹赔罪,你自己选吧。”
沈长河心里确实有所波动,但不大。
暗账抖出来,无非多花点钱想办法摆平。
以他的人脉,这事有难度却并非压不下来。
现在沈长河心里琢磨的,不是宋新毅到底有没有举报的胆量,而是把暗账卖给宋新毅的内鬼是谁。
他瞧了瞧宋新毅,笑问:“咱俩之间的事,你扯上宋新月是什么意思?是需要你妹妹给你壮胆?”
宋新毅沉静下来,面露愧色:“要说你坑了我妹子,不假。但是我这当大哥的,跟你勾搭连环才更对不起她,所以你得和我一块儿去给她赔罪。至于是否举报你的假账,得看新月啥态度。”
蠢货,实实在在的蠢货,沈长河心里冷笑,他是真瞧不上宋新毅这副德性。
而且他坚信,人这东西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新毅贪财自私的毛病,不可能说改就改了。
况且,彩凤公司偷税的事,可大可小。
如果能从宋新毅这压下来,那后面能省不少麻烦。
思及此,沈长河又端出热络的笑容:“老宋啊,不就是给新月赔个不是嘛,你何苦这么兴师动众,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
这回,沈总可打眼了,宋新毅早已今非昔比。
他干脆不吃沈长河这套:“沈长河,少跟我耍你那些弯弯绕,你想进监狱还是给我妹子赔罪,给句痛快话。”
“我想给你些补偿。”沈长河出其不意,笑呵呵地说,“之前咱哥俩是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是只要有诚意,就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你说是不是?”
“没空跟你扯犊子,复印件给你留这了,慢慢看。”宋新毅并不退让,霍然起身,“元旦前你给我个准信儿,过完阳历年你还没想好,我直接拿账本去举报!”
说罢,他转身便走,不再理会沈长河神色的变化。
出了彩凤文化公司,宋新毅反倒没了闯门时的快意。
他的情绪平静下来,回想这几年对宋家和四妹干的混账事,心间仍难忍愧悔。
他期待彻底了结和沈长河恩怨那一天,心中能块垒尽散。
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的沈长河,却全然没有了结恩怨的心思。
既然结了怨,只能是你死我活,不存在和解的可能。
不过,沈长河想起林培龙那通电话,加之今天宋新毅登门叫板,这个局势就不可小视了。
离宋新毅要求给准信儿的时间,还剩一周。
他不能草率做出决定,得用这一周时间把事儿想通透。
沈长河认为,给宋新月赔罪没有宋新毅说的那么简单。
其中恐怕有诈。
他去宋新月面前说些软话,简直是无所谓的小事。
就怕软话说了,罪也赔了,宋家兄妹就势坐地起价。
要求他交出“宋家剪纸”的所有权。
他若不交,双方必然再次闹翻。
宋新毅恼羞成怒,一定会在假账的事上,咬死了不松口。
到那个局面,沈长河属于被宋家兄妹按住头了。
他不可能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