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好学剪纸,尽快学成手艺。”宋新月终于开了口,“你们的作品我会全部收购。”
面对这些人,她说不出那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他们需要生活的希望,而非冠冕堂皇的慰问。
宋新月话音未落,坐在角落的一位老大娘朝她抬起手,忐忑地问:“剪纸真能挣钱呀?”
宋新月微笑道:“大娘,只要你手艺好,我肯定能让你挣到钱,放心吧。”
老大娘还未开口,旁边的几位婶子七嘴八舌接了话。
“老板你别多想,孙大娘前两年让收钩织活儿的给骗了,好几个月白忙活。”
“哎呦,老孙太太手巧可是全村儿出了名的。”
“可不是嘛,就是做那些小玩意儿没处卖啊,白瞎她的手艺了。”
“老板,俺们得跟你现学剪纸,老孙太太可不用,给她个样子就能剪出来!”
大家的朴实热情,让宋新月沉甸甸的心情有所缓解。
她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能不能挣钱,大家试试就知道了,剪纸培训是免费的,你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言罢,她又交代同来的剪纸师,直接带孙大娘试剪成品样稿。
今天随工作组下乡,宋新月自认受益匪浅。
她找到了剪纸这门传统手工艺的社会价值。
能依靠剪纸帮助这些村民摆脱贫困,这对宋新月来说,称得上是一件大事。
可巧,今天宋新毅也要做一件大事。
午后,刚过饭口的小餐厅安静下来。
“刘婷,你帮宋哥的忙,宋哥心里都记着呢。”宋新毅端着一杯啤酒,咳声叹气地对面前女子说,“将来等我再挣着大钱,说啥也不能亏待你。”
刘婷,是沈长河的主管秘书,年轻漂亮,嘴甜心狠。
她没急着交出带来的东西,只哂笑道:“老宋,要不是昨天收到lv的新款包,今天我说啥也不会来给你送东西的。”
宋新毅呷一口啤酒,垂头不语,心里恨不得给这小娘们儿俩大嘴巴子。
这小娘们儿,得了他的好处,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
宋新毅对她那点心思看得门儿清。
她也就嘴上说得硬气,几万块钱的名牌货,一个县城里的小秘书不眼馋就奇了怪了。
要不是想整垮姓沈的,他怎么可能往这种女人身上砸钱。
宋新毅这边暗自腹诽,刘婷慢悠悠从包里掏出一个大文件袋,搂在怀里。
她扬起下巴,不客气地说:“今天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这些屁事甭找我。”
“唉,你瞅瞅,这话说得多伤和气。”宋新毅嘴上敷衍,心里却不屑。
他觉着,刘婷此言,是想自抬身价,下回有事好讹他买更昂贵的名牌货。
刘婷可不管他那些心思,直接撂了底:“趁沈总没发现,我得见好就收了,你也甭惦记把我抖出来,实话告诉你,没用,而且你敢得罪我,杜成义也饶不了你。”
暗中勾结的关系,撕破脸谁都捡不到便宜。
宋新毅稍一琢磨,今天东西拿到手,往后这娘们儿也没啥用处了。
他满脸堆笑,打算赶紧把那东西要过来:“行了,别说那些伤和气的狠话,咱好聚好散,以后就当不认识。”
刘婷不耐一嗤,把怀里的大文件袋撂在桌上:“互删拉黑吧,以后有啥事都别找我。”
“有了这包东西,我还真不用再麻烦你了。”宋新毅拿过文件袋,在手上颠了颠,站起身一摆手,转身走了。
他走在冬日寡淡的阳光里,心情无比畅快。
有了这包东西,他有七成把握,能把沈长河送进监狱吃几年牢饭。
此事非同小可,宋新毅不敢冒进。
他需要花些时间,把拿到手的证据好好整理一番,再出手。
苍穹之下,芸芸众生各有所求。
冬至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乡下清雪不如城里及时,宋新月不得不取消下乡的计划。
月余以来,各处扶贫剪纸培训班已初见成效。
以那位老实本分的孙大娘为首,培训班选拔出数位优秀学员。
宋新月本想到现场亲自看一看,这几位优秀学员,能否胜任成品订单。
出口订单项目组人手始终达不到饱和状态。
如果能从扶贫培训班选出一些人手,那是双赢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