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杰带着意向书,冒着大雪从冰城赶到绥海。
一进门,他对新公司的规模便赞叹不已:“新月,咱爸如果在天上看到你把剪纸发展到这个程度,得多高兴啊。”
“低调低调,哈哈哈!”宋新月年未满三十,在哥哥面前偶尔还有些小女生的孩子气,“走,三哥,让我跟你显摆一下咱专业的直播间。”
兄妹俩说笑着去直播间看了一圈,转而回到宋新月的办公室谈正经事。
商讨完意向书的内容,宋新杰忽然担忧地念叨:“新月,前两天大哥给我打电话,喝多了,骂骂咧咧说要让沈长河不得好死。”
宋新月无奈地耸耸肩,无奈道:“刚入秋的时候,他来我家看铃铛,也这么说来着。”
“随口说说倒是没啥大不了的,”宋新杰忧叹道,“我怕他再惹出啥麻烦事来,咱这边公司刚整出点模样,可禁不起他给惹祸。”
兄弟姐妹之间闹腾过一场之后,原谅归原谅,但要恢复到曾经的心无芥蒂,谈何容易。
宋新毅对四妹、对宋家做过的那些事,无一不是致命打击。
如今他虽然歉疚悔过,但仍不能让弟弟妹妹踏实地信任他。
“谁说不是呢。”宋新月听三哥这么一说,无奈地摇了摇头,“沈长河的事早晚得解决,但现在咱俩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顾别的。”
宋新杰深以为然地点头,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们这个大哥,没为宋家做过什么有益的事,惹些祸事回来,他倒是一把好手。
宋新杰和妹妹,并非担心大哥不知悔改,又去做混账事。
他们担心的,恰恰是宋新毅一时冲动,好心办了坏事。
这一切追根溯源,皆因那个沈长河而起。
而惦记沈长河的人,可不止宋新毅一人。
如今落魄潦倒的卢长青,甚至比宋新毅,更惦记姓沈的仇人。
只可惜,沈长河势大,不是他卢长青能正面硬碰硬的角色。
他为这事儿,憋屈得常常睡不着觉。
幸好最近黄毛常来找他喝酒,陪他唠唠这些憋屈事儿。
卢长青捏着酒盅,醉意朦胧地瞅一眼面前的黄毛小子,叹道:“黄毛儿,去年刚认识你那时候,我挺瞧不上你,现在也就你还搭理我,愿意和我称兄道弟。”
黄毛把自己手里的酒盅,往他酒盅上一碰,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谁让咱哥们儿有这段缘分呢,你说对吧,哥哥!”他受韩三儿所托,把卢长青拿捏住,用来找机会撂倒沈长河。
否则,他并不愿意搭理卢长青这种人。
在他眼里,卢长青既没有韩三儿的义气,更没有男人该有的胆识。
但是韩三儿交代的事,他得用心去办。
不管是好人还是孬人,落难时有人说两句暖心话,就能在情感上获得巨大的满足。
“小兄弟,哥哥我不甘心呐!”卢长青握住黄毛肩头,眼圈通红,“沈长河把我坑成这副惨样儿,他却逍遥快活,这口气让我怎么咽得下去!”
黄毛煞有介事的长叹:“不光你咽不下这口气啊哥哥,我也替你憋屈的难受,所以这口气咱必须想办法出!”
“啥办法?你说就我这熊样儿,能有啥办法去对付一个大老板?”卢长青愤恨难忍地捶着胸口,几乎要涌出眼泪。
“老卢!能不能有点儿爷们的硬气!”黄毛见时机已到,便一拍桌子,假意呵斥,“你动不了沈长河,还不能恶心他了?而且他坑你那些钱,多少得找补回来一点儿吧?”
卢长青垂头丧气道:“这一年多,为要钱我找他好几回,那个笑面虎,油盐不进,我说啥都没用。”
“这回不一样了。”黄毛凑近些,压低声音,“你听我的,这回就跟沈长河说,你手里已经掐着他给老宋家设套的证据,逼他给你封口费,沈长河绝对不敢再耍你。”
卢长青一拍脑门,喜道:“对呀!如今宋家那公司听说干得挺大呢!沈长河多少都得犯怵了吧!”
黄毛斟满酒,举杯道:“就是这个意思,咱这叫扯虎皮拉大旗。”
昏黄的灯光,在雪夜中显得卢长青出租屋的小窗,伶仃黯淡。
黄毛离开时,回头扫那小窗一眼,嫌恶地啐了一口,跑向路口等他的那辆轿车。
那辆车驾驶位上坐着的人,正是韩三儿。
黄毛一上车,韩三儿便问:“卢长青啥态度?”
“嘴上说的那是挺痛快。”黄毛嗤笑道,“我估摸着过两天他又得变卦,不过这回他倒是有点儿上心了。”
韩三儿发动汽车,冷声道:“那就多陪他喝几顿酒,直到他不打退堂鼓为止。”
“得令!”黄毛嘿嘿一笑,和三哥一起,驶入雪夜之中。
自打初秋那次去看宋新月回来,韩三儿一直在琢磨,怎么替她解决沈长河这个麻烦。
而忙于事业的宋新月,对此一无所知。
公司各个项目逐渐步入稳定期。
业务板块、项目分配、人手配备都已经理顺。
按说公司四平八稳了,宋新月本该轻松一点。
然而,她突然接到一项光荣又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