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尽早安排女儿手术的事,宋新月没日没夜地赶新样稿。
新闻里每天都能看到国外日益加重的疫情,所幸国内的情况尚在可控范围内。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松懈。
生怕哪天疫情冷不防来袭,医院防疫规定一变,那孩子的手术就没法尽早做了。
日赶夜赶,最后几幅《山海经》主题样稿终于完成。
“剪爱”工作室目前已有六七位技术骨干,完全能胜任塞方试售作品的赶制。
安排好工作的事,宋新月开始筹备女儿的手术。
孩子的手术,她不敢掉以轻心,手术的医院要慎重选择。
绥海县医院,无论是技术水平和设备先进程度,都是没办法和大城市相提并论的。
好在二姐宋新凤这次主动帮忙,找了冰城医大二院的同学。
她这位同学,又去拜托医大二院血管外科的主任,请他为孩子亲自主刀。
二姐那边张罗联系医院,宋新月在家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眼下正是暑热的节气,她给女儿准备了五六条小棉纱被。
这东西柔软、亲肤、吸汗,孩子术后必然要卧床几天。
把棉纱薄被铺在身下,孩子能少受些溽热的罪。
打包完满满的一只大行李箱,宋新月关起卧室的门,拨通顾正军的电话。
电话甫一接通,顾正军便急问道:“铃铛最近怎么样?东北疫情没加重吧?”
宋新月每隔十天半月,会给他发条微信,说说女儿的情况。
最近太忙,已经很久没发微信了。
他们之间,轻易不通电话,除非有重要的事需要沟通。
也难怪顾正军紧张。
“东北目前疫情控制的挺好,啥事没有。”宋新月轻笑道,“顾老板,你紧张早了,等我闺女进了手术室你再紧张吧。”
顾正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女儿即将手术,他心里还是无法轻松的。
“铃铛手术时间定了?在哪家医院?主刀医生水平怎么样?”他满心忧虑的追问一连串问题。
“你担心的问题,我这当妈的都搞定了,明早我们就出发去冰城。”宋新月咂了一下舌,“你之前说铃铛手术时得过来陪着,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我赶不过去了,正在密接隔离,今天才第二天。”顾正军叹息道,“宋老板,孩子手术的事就拜托你了。”
宋新月听得出他的情绪很低落,便宽慰道:“我咨询主刀的主任了,手术基本不存在风险,孩子小恢复能力也强,你放心吧,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去年,顾正军暗中帮忙,为主播间的流量助一臂之力,她由衷感激,故而才好言宽慰。
而且她为女儿的手术,做了细致周到的前期准备,顾正军确实不必过分担忧。
都是明白人,她的安慰之意,顾正军立刻领会。
“我这话欠考虑了,像信不过你似的,还请宋老板别跟我一般见识。”他舒缓了一下情绪,转而道,“你生意怎么样?每次微信两三句话,你都是说铃铛的事,我也忙,一直没顾得上问问你公司的情况。”
“从去年直播卖货到今年春天去俄罗斯参展,那真是,一步一个坎儿,爬起来又摔倒啊!”宋新月笑道,“不过现在终于消停了,我接了塞尔维亚画廊的订单,加上俄罗斯已有的客户,出口的第一步应该是走稳了吧。”
顾正军像模像样的恭贺两句。
忽然,他的语气严肃起来:“宋新月,别只顾着闷头忙,沈长河那个人,你还是要多留心点,以防万一。”
沈长河这个名字,对于宋新月来说,闻则生厌。
加之这一年多来,她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忙碌状态,还真把沈长河那号人给忙忘了。
顾正军此时一提,她瞬间有了几分警醒:“咋突然提起那个坏坯子?有情况?”
“对,是有点情况,但目前我还没理清头绪。”顾正军如实相告,“他的手已经伸到我公司来了,所以我才提醒你防着他,别大意。”
今时今日,宋新月的心态早已变了。
以前,对沈长河这类暗中作祟的人,她会风声鹤唳、紧张、焦虑。
经过几番绝处逢生的历练,如今的她,从容而豁达。
“小人咱是防不住的呀。”宋新月边叹气边笑着说,“现在我大哥也算改邪归正了,我身边没有沈长河能利用的人,他除了背地搞些小动作,还能把我咋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