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听着不远处三个人的欢声笑语,他就那么站着,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
他周身被冷冽痛苦的气息包裹,他眼底难过的神色溢出来,再月光下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坠下。
那些水珠滚烫咸涩,滑过男人的面颊……
爸爸,妈妈……苒苒。
“原来,她有家了啊……”
他开口,嗓音沙哑,语调悲伤。
——
“霍斯年,当初是你在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时将人从自己身边推开的,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又是在做些什么?”
林清晚经常光顾这间酒吧。
于是,顾景辞便找人将酒吧盘下来自己开了……
现如今,这里也成了唯一一个能够让霍斯年肆无忌惮舔舐伤口的地方。
但在酒桌上,顾景辞从来不会嘴下留情。
他知道怎么说能戳中霍斯年的伤处,所以怎么狠怎么来。
霍斯年穿着一身黑,衬衫领口的扣子全解了,暧昧不清的灯光阴影下,男人胸口大片皮肤雪白,肌肉紧实充满力量。
他默不作声的喝酒,试图灌醉自己,让酒精麻痹痛楚。
桌上摆满了空酒瓶。
顾景辞怕他喝的胃出血,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酒瓶子。
男人不怒,那双潋滟深沉的眸底平静无波。
“顾景辞,说我呢,你不也一样可怜?”
霍斯年已经醉了,他双颊泛红,可脑袋却很清醒。
他伸长的手指在酒吧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窗边角落的位置里。
“她好歹成为过我的霍太太,可你呢?怕是连她男朋友都不算吧!”
顾景辞咬紧牙关,脸上神色有些狰狞,他顺着霍斯年的手指看过去。
果不其然。
真是林清晚!
她这些年玩的越来越开,圈子里对于她的评价也是不好。
此刻她怀里就搂着两个,一个剥葡萄一个递酒。
她红唇饱满,媚眼如丝。
已经留长的黑发,一身火辣性感的吊带短裙,双腿交叠着,坐姿肆意,行为傲慢,几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突然,那女人散漫垂下的眼皮掀起,她那双含笑的眼直勾勾朝着顾景辞看过来。
太痛了。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滋味太难受。
就这样彼此折磨,争锋相对了五年。
顾景辞就那么盯着林清晚,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他的脚步永远没办法加快,他无法追随上那样一个耀眼无畏的女孩儿。
可,他不会放弃!
“老霍,我和她不死不休。”
“到底是什么样的恨呢?”霍斯年喝着酒自言自语,“居然甘愿背负父母责骂,赔上一辈子。”
是爱啊。
无法割舍的爱。
霍斯年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快要炸开般。
他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卧室里温暖的阳光洒了一地,床边站着宴宴,他手里拿着醒酒药和温开水。
“爸爸。”
霍斯年凌乱不已的心脏一下子变得无比柔软。
“宴宴……”他伸手想去摸摸孩子的头,却害怕周身酒气被宴宴闻到。
“你先等爸爸洗漱一下换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