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心理医生,曾有三年时间深入地了解过温情,他太清楚她的性子。
她骨子里有傲气,从小独立,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所以,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房间在二楼,一扇小窗半开,温情站在窗前看着易鸣羡大步离开——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疲惫的坐在床沿上,整个人一时间陷入迷茫。
离开时南栀给了她一个包。
温情快速将包包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部手机,装了卡,竟是可以打电话。
为了让自己顺利离开,她也是费尽了心思。
没有多做停留,温情快速拨通护工的电话。
片刻后,外婆的声音便透过手机屏幕传来。
缓慢温和的嗓音,流水般响在耳畔,心头的焦躁不安像是一瞬被抚平。
外婆埋怨她好几天没来看自己了,温情嘴角挂上苦涩笑意,安慰道:“外婆,你再等等,我明天就去看你。”
“我最近工作顺利,存了一笔钱,还买了房。以后,咱们不住敬老院,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家,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老人停顿片刻,她的嗓音忽然染上哭腔。
“情情,我的乖孙,外婆很好,你别为了我难为了你自己。这些年,你很辛苦了。”
外婆知道温情过得很苦,从来都是笑着安慰,让她放心。
温情也自然而然没将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过老人。
起初,她和霍斯年结婚的第一年和第二年,霍斯年对自己兴趣不大。
她除了和他领了证,依照他的要求拎包入住,住进了玫瑰庄园,其余的还和从前一样,没任何变化。
霍斯年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现一次。
有时,她也会习惯性的忘记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
那两年,外婆还能自理,她名下还有一处充满烟火气息的两居室。
那时,温情也会经常回去,陪着外婆看夕阳西下,吹夏夜晚风,围着火炉煮茶喝。
可第三年,外婆年事已高,生病住了院,迫不得已,她瞒着温情卖掉了自己的房子。
为了不让温情分心照顾自己,更是住进了敬老院。
每每想到这些,温情都觉得心疼。
“外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温情走过去拉开厚重窗帘,让外面阳光射了进来。
心头那一点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温情这些年工作也攒了不少钱。
她拿着手机高价租了间公寓。
里面一切设备齐全,拎包入住即可,她现在没那么多可以挑剔的。
包里的手机过于安静,温情奔走一天,看过房,交了房租后便往房里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
看着不大的小公寓,温情眼底终于染上一丝淡笑。
这一夜过于漫长,许是认床,睡不惯小旅馆的床。
温情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是在噩梦中惊醒。
“呼——”
她呼吸急促,猛地直挺挺坐起来,额头上渗出冷汗。
手紧紧攥着身下床单,待看清楚周围环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出来一夜她就梦到了霍斯年。
梦里的男人嘴角勾着,眼底有淡淡的笑,他一步步上前,周身黑暗几乎将自己吞噬。
若非及时醒过来,她都要误以为自己被带了回去。
温情深吸一口气,快速下床洗漱,未免夜长梦多,她连早餐也没吃,出门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敬老院。
只不过,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