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将手放下来露出泛着绯红的脸,满眼的兴奋,用着气音小声地道: “他们走了吗”她脸上带着一种异常的潮红,十分克制地喘着,却一声比一声压抑急促。因为靠得近,他仿佛还听见了正在狂跳的心。
陈衍让微微摒住呼吸,细细地听着,片刻脸上露出怪异。不是褚月见兴奋得失律的心跳声,是他的心在狂跳,几乎压抑不住的狂躁。
“还有些声音。”他聆听片刻,面上不动神色地盯着褚月见鼻尖的汗,缓缓应答。
其实根本没有人来追他,在他来时就已经将守在褚月见身边的那些暗卫都弄走了。
其实他是真的要来带小殿下私奔的,还是蓄谋已久的那种,但是她却认为这是一场好玩儿的游戏。
可真的让他现在有些难办呀。
>不谙世事的小殿下被人诞骗了都不知,有种无畏的天真懵懂,让人不舍得令她露出除了开心以外的情绪。
现在褚息和估计在宫中急得不行了吧。
他心中思绪万千,隐晦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云暨早已经在方才奔跑时散落了下来,却难以掩盖原本的面容。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场游戏,所以他真不忍心见到她失望的表情。
陈衍让忽然抬起手将她散落的登发笼在耳后,露出她洁白完整的小脸,细细地打量着。小得可怜,只有他巴掌大小。
他眼中闪过微不可见的怜惜,掌心下感受到她因为自己方才说,外面还有声音时的僵硬,弯眼一记笑。
褚月见后背紧紧地贴着陈旧神像,心跳狂乱了一瞬间,也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平稳下来。"但是,现在没有了。"他丝毫没有逗人玩乐了的负罪感,眯着促狭的眼,笑得一派温和。褚月见后背都冒出来的汗,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俏丽的脸上都是不满。"你胆子可真大,竟敢诞骗我!"虽然是不满,但也只是小声的嘀咕着。
连生气都这般娇气。
陈衍让哑然失笑,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是臣的不是,回头但凭殿下责罚。”
他懒洋洋地倚靠在陈旧神佛像上,浑身都是无甚尊重的痞气,对着褚月见讲出来的话倒是虔诚万分。
褚月见水雾眸娇嗔地瞧他一眼,然后越过他想要往外面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她瞬间跌落至带着淡雅松香的怀中,褚月见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也顿住了。
他从后面将褚月见抱在怀里,将头放在她的肩上,气息喷洒在娇嫩的肌肤上。
褚月见感觉自己的头皮像是在被针扎一般,周围都是男子独有的强占欲,危险的气息环绕着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偏头用鼻尖蹭过她带着冷意的耳垂,白玉耳坠无风摇晃着,分外引诱人而不自知。
陈衍让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语气带着浅显的委屈: “小殿下真狠心,当真都不关心我几句吗"
从他出现到如今啊,小殿下都没有关心过他到底是哪里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当时到底来几波暗杀他的人。
分明那日她那般亲昵
的对他,留下的牙印本来都已经淡了下去。他见后有些舍不得淡去,所有将即将愈合的伤口撕裂,也不曾用药才留下了伤疤。
哪怕是这样,她都没有来看他一眼,也没有遣派人过来慰问过。
真是狠心的女人。
褚月见的直觉是对的,方才陈衍让说还有人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不对了。
若真的有人,他怎么会这样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哪怕是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会小心翼翼点吧。现在这样将她抱着,有种寒意往上攀升,只感觉好像被毒蛇缠身了,将她缠裹得紧紧的。这样的人偏偏还是她的支线,她现在不仅踹不掉,还要想办法把握住度,不能演得太过了。不过这样的人到时候真的能甩得掉吗
褚月见有一瞬间的怀疑,面不改色得偏过头,道: “那伤到了哪里了,现在好了吗”关心倒是有了,就是语气还是很敷衍。
不过陈衍让也不在意,半扫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将人用力禁锢在怀里,心中升起贪婪。
她娇弱得犹如一团琢磨不透的水,好似随时都会从他的身边溜掉。所以,他要想个办法将她抓在手中。
"伤到心口,小殿下要看吗"他浅笑晏晏地道,这话倒不是孟浪之言,而是真的在胸口有一道大伤疤。
当时他从皇宫出去之后,还没有走几步便遇见了埋伏。
他假寐着都感觉到,前面来了一个人拦轿,一句话都没有,直接不由分说地怀着杀意过来。
那人武艺高强,他虽然会些武艺,但也挨上了一刀才逃走。
结果还没有成功回府,又来了一波人,依旧来势汹汹却也彰显了两拨人是互相不知的。
他起初是真的很疑惑,自己刚来洛河京怎么就这样招人恨
后来仔细一想,不是他招恨,而是小殿下被人钦定了,有人容不得他沾染呢。但巧的是,他就是喜欢,还就要骗招惹了。
陈衍让的话讲得不甚正经,和平时的温润克己有礼完全不同,浑身都是一种无形的张力。褚月见挑眉偏头和他对视,嘴角挂着笑: “那我可得自己来看看了。”没想到她讲出这样的话,陈衍让闻言一愣,随后弯眼笑了。被他抱着的褚月见,清晰地感受道他胸膛的震动。
他笑得不行了,便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带着颤意的呼吸炙热地喷
洒在她的肌肤上。褚月见不明白陈衍让的为何发笑,眨眼等他笑完。
等他笑够了抬起如玉冠般温润的脸,眼中犹带着笑出来的水雾,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臂。
他眼中的笑意还没有散去,方才的带着淡淡的危险感,现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肉眼可见依旧是位教养良好的温润如玉君子。
褚月见默不作声地等着他开口。
陈衍让神色忽闪地低头,看着眼前满眼惑意的美人眼,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发笑,眯着促狭的眼,抬手揉乱了她的发髻。
他很早便想要这样做了。
“那么为了感谢小殿下的关切,我带小殿下去个好地方罢。”他犹如温文尔雅的君子,含笑晏晏地道,但眼中带着幽幽的光,似蛰伏已久的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