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衍低吼了一声，但瞬间又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他闭了闭眼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祖母，这里没您的事情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您就尽快回江城吧。”
他的语气再度冷了下去：“若是想留在京城的话，孙儿也会为您找最好的疗养中心。”
说这话时，他的眼眸里已经满是警告了。
陆老太太身体微微颤了颤，她第一次觉得，在自己这个孙子面前自己竟然毫无胜算。
或许失忆的他可以被自己掌控。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韩妙死是小，若是孩子长大了知道你害死了他的母亲，你又该如何自处？”
“父子反目吗？或者，让他像你恨我一样恨你？”
陆西衍原本都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听了陆老太太的话，脚步顿了顿。
片刻后，他才抬步离开。
陆老太太盯着陆西衍离开的背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但是下一刻，一个随行的佣人走进来搀扶着陆老太太劝道：“老太太，您可别被气着了，陆总以后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陆老太太被她搀扶着重新坐回沙发上。
楞了好久，才缓缓道：“他恨我，他一直都恨我啊……”
一向强势的陆老太太，此时流露出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佣人垂下头帮她顺气时安慰她：“老夫人，您别生气，陆总心里也是感激您的。”
陆老太太摇摇头，抬手轻轻晃了晃道：“你让人去查，务必要查到韩妙的具体位置。”
“韩妙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死了。”说着，她转头看向佣人道：“但找到了不必着急救出来，若是没有性命之忧，就让她做小伏低求西衍的原谅。”
“否则，她后半辈子都……”
佣人立刻明白了陆老夫人的意思，点头道：“是，老夫人！”
陆西衍出了书房，就转身进了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开了最凉的水。
然后迈开步子，将高大修长的身影置于莲蓬头之下，闭上了眼。
再度出来时，石助理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陆总，我刚刚得到消息，秦小姐好像是去了欧洲。”
他轻抿了一下唇角看了一眼陆西衍的眼色，才继续说道：“而且，好像明家的明少也一起去了……”
只裹着一张浴巾的陆西衍脚步一顿，他立刻就想起了上次在餐厅外看见了明澈和秦浅一起吃饭的场景。
明澈还说，秦浅是他的女朋友。
他轻轻咬了咬后槽牙，沉吟半晌才道：“定最近一班飞机。”
石助理闻言点头：“已经定了，不过受最近天气影响，最近的一班去欧洲的飞机都在两天后。”
他说完，就看到陆西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甚至，他还能听到陆西衍将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的声音。
陆西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大夏天的，现在的他莫名其妙竟然觉得有点冷。
顿了好久，陆西衍转头看着石助理：“恒盛没有自己的专机吗？”
石助理会意，暗骂自己竟然忘了这个茬。
连忙说：“我立刻下去安排。”
结果刚想走，就被陆西衍叫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