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不是这个。”
薛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避,他也知道自己在这种人面前藏不住什么,他笑了笑,“那您指的是什么呢?”
“你想取代凌随?”
他低低的笑,不置可否。
“你明知道我跟凌随不对付,你还有这个胆量就这么随便带两个人上船,你倒是挺自信的。你怎么就能笃定,我能被你说服?”
薛琰:“我从来没想要说服您什么,您也不需要我说服。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只要有利可图,为什么要动手?再说了,杀了我,您也动摇不了现在的凌随,就跟杀掉一只鸡一条狗没什么区别。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而且,我这一趟来,是认认真真的跟你谈生意,谈成了,钱就立马到位。”
“我跟你们可能有些不同,只要有利可图,再大的恩怨我都可以忍一忍。可能就像你说的,这方面我是新人,本就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冲劲。我不管你们什么仇什么怨,我只管你我之间的利益就行,可能是生意做久了,想都的也就只有这些。”
老万的眼睛眯着一条缝,脸上噙着笑,就很难辨出他现在的心思。
薛琰端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并不过分的去猜测他的心思。
渔船一路行驶,坐了一会后,老万带着他到前面甲板上去看山水,还一块钓鱼,一直都不谈生意的事儿。
“知道这船开到什么地方么?”老万戴着一副有色眼镜,强光下会变成墨色,就成了墨镜。
“不知道。”
老万侧头看他一眼,哈哈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勇。家里有老婆没有?”
“离婚了,想要的太多,触及了我的底线,就离了。”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薛琰问:“那我这样的人,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做生意一定是好的,但平日里当朋友肯定不行。我猜你没朋友。”
薛琰哈哈笑起来,正好有鱼上钩,他立刻起身收杆,眉眼间全是笑意,“大鱼!”
大鱼跃出水面,落在甲板上,“看来,我今天是要大丰收了。是么,万爷?”
这话是有深层含义的,老万笑了笑,不置可否。
薛琰这一趟去了一天一夜,齐润一直在码头边等着,彻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中午十分,渔船回来,他看到薛琰和老万站在船头,看起来似乎谈的很成功。
船靠岸,老万跟着薛琰一块下船。
薛琰说:“今晚需我来招待您,我们一定喝个不醉不归。”
“别了,等我到你那边去的时候,你再招待我也不迟,这里算是我的地盘,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
“也行。那晚上见。”
“晚上见。”
握着的手松开,薛琰带着人先离开,上了车,薛琰降下车窗,再次同老万话别,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才关上车窗,脸上的笑容也隐去。
他揉了揉额头,“还算顺利,不用担心。”
“这人手里货量很大。”
“嗯。”
“要长线发展。”
“知道了。”
他们先回了酒店,薛琰洗了个澡,躺下来休息。
躺了一会后,他捞了手机过来,直接给薛微打了过去。
不过没通。
他打给温漾,薛微这会在外面,跟副导谈论演员的事儿。
她倒是很认真。
薛琰放下手机,冲动劲压了下来,给齐润说了一声,就先睡了。
……
叶澜盛的伤势恢复的还算快,现在行动自如,但还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每天都会出去一趟,买一些报纸杂志回去看看。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过的度日如年,他的耐心快要到极限,这样坐等,实在是令人受不了。
姚京茜的伤势好的很慢,她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再加上她毒瘾时不时发作一下,就好的更慢。
叶澜盛很少进去看她,即便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即便时常能够听到她痛苦的哀嚎,他也很少进去看一看。
梁钊每隔一个星期会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一说深城这边的情况,谈一谈季芜菁的近况。基本上就没有听到过她伤心情绪不好的时候,她心态好是好事儿,但心态太好,叶澜盛又觉得不对味。
季芜菁也不知道真相,他都已经‘死’了,她怎么还能够做到一直保持冷静和心情愉悦?就连一丝丝的不快都没有。
一直这么待着,无事可做,就容易胡思乱想,然后患得患失。
谁知道这事儿要进行多久,谁又能笃定薛琰这一步棋就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万一不行呢?难道他要一辈子窝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等不起,他算算日子,都觉得等不起。
所以,他还是需要主动出击才行。就是现在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到最好,冒然行动的话,可能会不妥。
这天,他主动给梁钊打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梁钊沉吟数秒后,说:“暂时先别动吧,现在薛琰算是已经初步接头,等我们这边深入以后,再行动也不迟。你别着急,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为了安全起见,为了大局着想,你暂时避着风头先。”
叶澜盛放下电话,坐在窗前,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得老年痴呆症。
李诺弄了水果给他,说:“你现在看着是好了,但还没有完全彻底的好,别不当回事儿,不好好养着,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才真的麻烦。凡事急不得,也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