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不必了。此人非凡尘,得见是缘,无需强求。”
……
半日后。
一行人出发。
孔白虽然嘴上冠冕堂皇,可身体却很诚实。
明明坐在马车里,却时不时和李常笑搭话。
两人的身份大相庭径,年岁看上去也差了几代人。
可奇怪的是,他们格外投缘。
孔白自幼研习儒学传承,通晓历代先祖留下的只是,称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过为。
李常笑游历人间四百余载,整个人就是一本活的简史。
哪怕在他的时代,也是天下有数的大儒。
更别提消化金色眼球的知识,整个人变相是坐观了天地初开至今的所有过程。
无论谈吐还是见闻,都非寻常人可以媲美。
这就造成了一个相当有趣的事情。
李常笑与孔白你一言我一语攀谈,说的也是中原的官话。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大伙儿都能听懂,可当这些字连成一句话时,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进,都有种不知所云的感觉。
仿佛二人是老仙对弈,而其余人等是观棋的樵夫。
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作为当事人的孔白和李常笑,他们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孔白惊讶面前这年轻人的见识,通过与他的对话,自己能收获不少见识。
最重要的是,有许多传至儒圣的至理,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可李常笑好像生而知之般,简直比他知道都清楚。
疑惑之余,却也验证了孔白的猜测。
于是聊着聊着,就变成李常笑讲,而孔白倾听。
他神色肃穆,仿佛回到求学时的模样。
正好印证了南华真人那句“生也有涯,学也无涯”。
李常笑同样乐在其中。
以他如今的水平,想要寻得一个能听懂他学问的人,是真的不容易,也很难得。
这种恍若遇到故知的感觉,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
入夜时分。
孔白还觉得意犹未尽,可他终究是上了年纪,回到马车里歇息。
其余的供奉则露宿马车近郊,有的搭建简易的草棚。
李常笑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白龟巨大的身子一倒,他直接靠在白龟身上,就是一个天然的住处。
再生起一团火,一人一龟就有了家。
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
真正做到了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