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幽深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臣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
宣昭帝打破了沉默,语气有些低沉。
“朕时日无多。”
闻言,李常笑滞了一瞬,问道:“可是那厥心之疾。”
宣昭帝点了点头:“正是,平哥儿尚不知此事。”https://
“陛下朝政可曾交代?”
“丞相与荆国公,他二人知晓。”
“陛下思虑周全,微臣敬服。”
说罢,李常笑举起石桌上的茶,敬宣昭帝。
宣昭帝不由苦笑,同样拿起身前这杯,迎了上去。
砰!
杯壁相碰,李常笑将茶水饮尽。
宣昭帝小口抿着茶水,而后将其放下,状似无意地抱怨道。
“茶水清苦,不如美酒酣畅。”
“陛下苦茶水久矣,一如昔年。”
“兄长也……”
……
随后,亭中不时有笑声传来出。
到兴头上,君臣二人推开茶盏,在石桌掰腕较劲。
李常笑可没有留手,压得宣昭帝节节败退。
宣昭帝输了也不恼,反倒像个不服输的孩子,总想找回场子。
任谁也想不到。
君临天下,威压四海的宣昭帝居然还有这一面。
良久。
二人趴在石桌上,口中喘着粗气,脸上还满是意犹未尽的遗憾。
宣昭帝低垂着眼角。
他一贯是很少在外人眼中展露真情的,今日却连番破例。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心里痛快了,是前所未有的那种痛快。
又过了一会儿。
宣昭帝悠悠起身,显得很不利索,略带遗憾道。
“天色不早,朕得走了。”
李常笑同样起身,礼道。
“臣恭送陛下。”
宣昭帝轻声应了下,而后转过身,忽然问道。
“兄长日后可还栖居这缥缈山?”
“来去无声,皆在缘法。”
“也罢,是朕唐突。回京便降旨,不叫旁人扰其清静。”
说完,宣昭帝走出了亭子。
李常笑微微颔首,朗声道。
“臣代缥缈剑宗上下,拜谢陛下恩典。”
……
待人走后。
德顺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躬身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