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将既已入魏,必将收于毂中。
心念至此,看向惠冯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宽和。
至于杀意,早已荡然无存。
只是他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完全舒开,显然还存了疑虑。
惠冯一抬头,便将魏帝的心思揣了个明白。
分明是担心熊黎与楚人合谋。
他继续解释道。
“楚皇昏聩,楚太子亲诛熊氏满门。唯熊黎逃至大梁,臣以孙女许之,日后便是我魏人。”
魏帝目光炯炯地盯着惠冯,终是开口了。
“国相这般坦然,朕自是无疑,然兵家之事不可草莽,不若日以相较。倘确有其才,朕不吝封赏。”
惠冯颇为无奈。
他在魏帝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动心,却迟迟不愿下旨。
无非是要他再做退让。
看来,陛下对他的倚信是真不如往日了。
念此,惠冯上前一步,拱着手。
“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熊黎绝无不轨。”
听了这句话,魏帝明显高兴了。
他走到熊黎的身旁,亲手将他扶起。
语气颇为宽厚与亲和。
“国相何须如此,朕自然是信得过国相的……”
溢美之词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惠冯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放在平日,魏帝必然会叫他收回誓言。
如今却选择默许。
显然,圣心已失。
纵横宦海四十余载,他知道自己该退了。
如此,或许魏帝看在往日的情分,可以保得一家性命。
下了朝。
惠冯回到相府。
他朝着熊黎的小院走去。
刚到院外,便听见屋里传来男女的欢笑。
惠冯嘴角微微上扬。
连带着朝堂受挫的翳气都散了许多。
他轻轻叩门。
男女顿时转过头。
正是熊黎以及孙女惠仪。
二人相视一眼,面上颇有几分被抓包的尴尬。
赶紧起身走到惠冯身前,齐声道。
“拜见祖父(岳祖)。”
惠冯轻轻捋着发白的胡须,笑呵呵地开口。
“无需多礼。黎,随老朽入宫,陛下要见你。”
“喏。”熊黎拱手应道。
他的面上有些激动,显然猜出了几分缘由。
当天。
魏相惠冯领熊黎入魏皇宫。
相谈甚久。
直到半夜子时,二人才走出皇宫。
具体内容无人知晓。
第二日。
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