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韵端起碗的那一刻,心中的无奈到达了顶峰。
抬眼看向王笃:“要不你先回去?我这边还喝了药还得上药,很是不方便。”
“我来。”
“咳咳咳咳咳。”王韵刚喝进嘴里的药直接喷了出来,抿着唇十分不悦地看向王笃:“非要在我喝药的时候这么接话。”
“对啊!毕竟你一直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王笃说罢,抬腿就走,没有给王韵留一点发挥的余地。
“哎!
你……”
王韵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手,在王笃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收了回来。
转头的那一瞬,视线对上郑苏木迷茫的双眼,放下去的唇角又勾了起来。
“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
郑苏木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看着桌上的药渍:“我再去给你熬上一碗,睡前喝了。”
王韵顿了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我遵医嘱。”
在郑苏木眼中,王韵已经无可救药了,每天不是睡了吃就是吃了睡,仿佛多走几步路就能要了她的命。
犹豫了好久,还是在端着药进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王笃势大,你稍微客气些。”
王韵打了个哈欠,将目光从话本移到了郑苏木身上。
小声嘟囔道:“看着挺年轻的,怎么这么爱操心呢!”
一句话,让郑苏木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往外走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王韵瞧着郑苏木的背影,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
王笃在族中的势力再大又如何,这些年的经历,王韵心中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要不是为了将空间带回王家,王韵早就摆烂等死了。
要是王笃真的是向自己发难,王韵也只会笑笑。
自己又不是不行了,再说家中长辈还在,能出什么事情呢。
郑苏木眼神中的担忧王韵也不是没看见,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王韵这边很是松散,无趣。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笃那边亦是如此。
“这么淡定,不急?”
王笃头都没转,眼神依旧盯着手中的杂书:“为何要急。”
“人都回来,我怎样都不会再急了。”低头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含着笑,在一旁的王焕看着这一抹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有你,还真是她的‘福气’。”
“多谢夸赞。”
当年王韵没能回得来,最淡定的人是他,最后悄悄发疯的人也是他,王焕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说道:“你是怎么过的族长那一关。”
“好奇啊!”
王焕刚点了点头,就听到了王笃那张嘴中说出的废话。
“现在能让你管住这张嘴的人可真是少,你说,你对王韵也这样吗?”
王笃翻书的手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道:“自然不是。”
王焕抿了抿唇,直接翻了个白眼:“得,我不问了,跟你多说几句话,都折寿。”
王焕对现在的王笃,很是无奈,自王韵离家未归的那一年开始,王笃就完全变了。
从以前温文尔雅的郎君,变成了现在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别说自己了,这王家,就没有王笃没得罪过的人。
王焕一走,王笃就起身走到了铜镜旁,看着镜子里一袭青衫的男子,笑出了声。
这笑声很大,还没走出院子的王焕听得清清楚楚,转身不解地看向了王笃所在的方向,沉默一瞬后,打了个寒颤,抬脚就踏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