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女孩被一把抱起,这下沈丁知道刚才人群里谁是小女孩的母亲了。女人一头的金发扎起,它的色泽偏暗,没有小女孩的熠熠生辉。
她的头发在激动间微散,马尾从背后飞至肩头,亮与暗,两种色泽交缠成层次。同一种色系,暗色像在推动着浅色。
这瞬间,沈丁觉得小女孩的头发更亮了。像是宣告,又像传承。
“你还好吗?”
女人将小女孩护在臂弯里问道。
小女孩前一秒还沉浸在自豪中,她哪里知道母亲突然高呼是为了什么。
“我没事,你怎么了?”
她的一只小肉手仍紧紧抓着画纸,另一只伸至女人的脸颊。肉嫩奶香在女人干爽硬朗的脸上摩擦。
女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惊呼或许吓到了小女孩。
“没事就好。”
女人一只手托着小女孩圆软的臀部。
小女孩很听话,为了让母亲省力气,她挪开停留在女人脸上的小肉手,将它乖巧地搭在了女人肩头。
深浅的金发在此刻分离。
女人的另一手轻轻抚拍小女孩的后背,当作安抚。
就在一分钟前,女人还在和同伴们聊着天,她转头望向草坪上画画的女儿时,女儿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聊天的轻松变成紧张,她的眼神如弹射器般在泰晤士河边快速扫射。女儿的白裙金发在青绿色的草坪上仿若天使,天使的面前是三个成年人,其中一个人还将镜头对准了女儿。
为什么女儿不在原来的位置?这三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们要拍女儿?
三个疑问并行脑海,女人边想边冲了过来。
还好,她的小天使没事。
刚刚拍照的男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拍个照,小女孩也同意了,但此时那女人的目光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陆奇林也是一脸的迷茫。他看看女人,又看看拿着相机的男人,手里已经举起的手机也不知道是继续运行还是放下。
沈丁却是在之前就察觉到了不妥。拍这张画可以,但这男人不能拍这个小女孩。
除非,小女孩的监护人同意。
小女孩见母亲不再激动,抓着画纸的手跃跃欲试地抬起,但她的母亲没有注意到。
作为母亲,女人第一关心女儿是否受伤。第二关心女儿的周围是否存在威胁。
“你不可以拍我的女儿,这是犯法的。”
男人只听懂了前半句,后半句里的英文单词他没接触过。
刚刚和女人一起聊天的朋友们也走了过来,他们快速了解情况后,七嘴八舌地指着男人的相机。
“删除。”
“你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要做什么?”
“报警吧。”
语言的障碍会让误会越来越大,沈丁当然要解释。在这里她看起来和男人是一伙的,真要有什么事,她也走不掉。
也确实走不掉。
女人的朋友们将他们三个人围住,一开始只有三四个人,可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望过来了。
沈丁这里就如同磁铁的中心,她甚至看到有人正朝着附近穿着制服的巡逻警察处走去。
“怎么了?我就拍了个照片啊……”
男人朝着陆陆奇林靠过来,陆奇林朝沈丁靠拢。他们三个是不得不统一战线。
“但你拍的是未成年的孩子,在这里属于侵犯,严重的可以驱逐出境。”
“不至于吧,你快跟他们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