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圆了。
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仿佛这样能更加应景一些。
明廷撑着一把伞,站在一袭黑裙的南焉身旁。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宴景禹?”他问。
仅凭他俩的关系,南焉养母去世,他过来吊唁也是应该的。
可这几天,他愣是一个面没露。
南焉望着青灰色的墓碑,淡淡说,“他去老城了,祭拜他奶奶的忌日。”
明廷皱眉,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天都不来。
但他没说,睨着她的侧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工作室也解散了……”
南焉抬头仰望那片阴沉沉的天空,雨水千丝万缕渐落。
“我准备去散散心,再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她说。
“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轻然的笑着,却不及眼底。
————
宴景禹是两天后回到星城的。
远山临的洋楼静悄悄地,他拎着箱子走进衣帽间,路过南焉摆放衣服的区域时,脚步忽然顿住。
偏头,柜子里少了一部分她常穿的衣服,以及角落处两个黑白行李箱也不见了。
他皱眉。
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电话里响起的是机械女音,而非他印象里那道略微冷清又娇媚的女音。
他沉下脸,丢下行李箱便出门驱车前往南焉所住的公寓。
密码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改,门开了。
里面的家具都蒙上了白布,再无别的痕迹。
连之前放在玄关处柜子上的照片都不翼而飞了。
那照片里是南焉和她奶奶的合照,她一般都不会挪位置的。
如今却不在了。
宴景禹的眸色晦暗,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胸腔里堆积着一股子难以退散的郁气。
他拿出手机,拨通靳梁的电话,“查,南焉近期的行踪。”
一个小时后,靳梁出现在这套公寓里。
看着门敞开着,他走进去,见宴景禹坐在铺着白布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烟蒂。
白色的衬衫略显皱乱,领带歪七扭八的,松开了几颗扣子。
显得尤为颓废。
他愣了下,还是第一次看见宴景禹这个样子。
听到声音,男人轻掀眼皮,漆黑的眸子里隐着很淡的情绪。
靳梁垄断思绪,走进去,颔首道,“总裁,查到了。”
“说。”
宴景禹将手中的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尖堙灭,沙哑的嗓音里覆着低气压的冷然。
“五天前,南小姐的工作室正式解散了,同天下午,她养母去世了,后面南小姐一直在处理她母亲的身后事……”
话还没说完,宴景禹豁然起身,盛怒,“这么大的事,医院那边为什么没有上报?”
靳梁大气不敢出,“医院那边说,上报了,但是……被老爷子的人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