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有些失望，可是唐茂成又道：“不过，那里的村民，很多人都藏有一点黑火药。”
后面一句，他说得小声，却震动了陈令月。
黑火药！
陈令月想到了当初炸毁她的马车的霹雳火，应该就是这个了！
“可是，据我所知，大燕的律法明文规定，不许私藏火药。”
唐茂成道：“规定是规定，洮源县天高皇帝远，官府也不太理会百姓的艰难，那百姓只能自谋生路了。”
“白岭山之所以叫白岭山，是因为它的山脚下，有不少的硝石。我看过那些硝石，杂质很多，想来地方官员觉得无用，就没有上报吧。”
“那里常有猛兽出没，村里的人天天淘一点，日积月累，弄个把黑火药防身而已。每家每户，也没有多少。这不算多严重的事情，我们有时候也要变通一下，不是吗？”
原来如此。
想来那里的矿藏杂质多，不好开发利用，所以朝廷就忽略了，或者说，是有人让朝廷忽略了。
白岭山，对于右相而言，算是他的黑火弹药库了。
“五叔，你有白岭山附近的舆图吗？阿治曾说过，你走过的地方，基本都画了详细的地形图，这对他大有用处。”
唐茂成高兴地说：“看来你们夫妻感情极好，他什么都和你说。”
陈令月有些羞涩，却还是大方地承认了：“嗯，我们很幸运，能够走在一起。”
唐茂成听到这句话，有些落寞。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只是陈令月捕捉到了而已。
她也发现自己失言了，提起他的伤心事了。
“舆图我有，不过，我可否问一句，你要来做什么？”
陈令月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我最近有个想法，想用硝石做生意。”
唐茂成道：“其实我这次献书，主要就是把多年来路过的地方画出来。这些东西，轻易不能落在外敌之手，不然对我大燕不利。”
“整理修改的那一版，我已经交上去给皇上了。不过，原版的稿纸，还在我手上。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真是意外之喜。
看来，她也是沾了婆婆的光了。
“五叔，太感谢你了。为了表示谢意，今天五叔在如玉阁看中的东西，一律不收钱。”
唐茂成却拒绝了。
“若是我看中了，当然还要原价购买。这是如玉阁的规矩，万万不能打破。”
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唐茂成对覃练很关注啊。
“那行，等有机会，我送五叔一套。”
两个人聊起来，真是投契，一点都不像刚刚认识的人。
“呵呵，好，若是我还在京城，我就收下你的礼物。”
陈令月忙问：“五叔还要走？”
唐茂成爽朗地笑了一声：“老父亲还在江淮，我总要去陪他。京城里的家人都安好，我留在这里也无事了，过了正月我就回江淮去了。”
这么快？
通过交谈，她对唐茂成更加欣赏了。
陈令月想到他和覃练之间的事情，心里痒痒的。
唐茂成明显是没有忘情，不如，回去探探婆婆的口风。若是他们都还记挂彼此，何不重新续上这段缘分呢？
“五叔，明天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吧。你把图纸拿来，仔细给我讲一讲白岭山，好不好？”
唐茂成自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