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应龙:“明白,明白!”
石村与兰应龙交代完正事,要干儿子赶紧联系评审团几个靠谱的精英兵,约定好碰头的时间,他马上就要赶赴下一个地点,去见另一个干儿子了。
作为爱神慈悲会的重要骨干,石村拓真的时间非常值钱,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优秀打工人,不说这位东洋社畜,就说康雀·强尼本人,也是诸多财阀青睐的搞钱小天使,一天到晚工作强度极高,几乎是企业主带动了手下的员工一起内卷,才能将整个尤里卡火山城据为己有。
在这座城市,执政官恐怕连县长都不如。
地下世界不讲究名正言顺,搞钱不需要巧立名目,也不需要三七分账。
像劳伦斯·麦迪逊终生目标就是在四十八区打下自己的江山,越过罗本·范佩西与财阀们直接对话,成为秩序与规则的制定者。
康雀·强尼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
这位癫狂蝶圣教的掌舵者机警又残忍,与他的出身有关。
他在路演介绍[kingdom·王土]的主题乐园时潸然泪下,靠的不是演技,都是感情。
正因为他本人曾经就是广陵止息攻坚队伍的一员,受过相似的劫难,参与了真实的生存游戏,吃掉伙伴才苟活下来,比大部分人都清楚肉食主义者的不幸和幸运。
他依然称傲狠明德为boss——
——是非常认可boss的管理方针,依靠钱财利益的集团是走不远的。
只有爱,只有丘比特能让无数人团结在一起。
从永生者联盟的高管那里拿到癫狂蝶圣教的offer(工作机会)时,康雀·强尼花了四十多年,终于来到了尤里卡火山城这座国际港的权力中心。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秩序的破坏,要远比建立来的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康雀先生会那么忌讳枪匠的原因——
——世上有些人是不可以惹的,一旦双方来到决斗环节,结果永远都是双输。
生意并不是强买强卖,是康雀先生遵循的铁律。
这个[强买强卖]还有个独特的说法,必须两者都在同一个生态位,都拥有为人的资格时,才能谈生意。
康雀先生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的团队可以把活生生的人转变成货品,从而完成降维打击,用零成本的方式来做利润极高的交易。
交易的双方不是人与人,而是人与物——绑匪是不会和肉票谈条件的。
知道什么人能买卖,什么人不能买卖,是爱神慈悲会的卓越才能。
关于枪匠的事迹,康雀先生特别研究过。
无名氏的特长,按照康雀先生的逻辑解释——
——枪匠的团队可以把活生生的变成凉飕飕的,从而完成降维打击,他们不在乎成本,富有富的饱和轰炸,穷有穷的战术穿插。
没有任何交易的机会,一切都围绕着傲狠明德的需求来办事。
尽管康雀先生知道什么人能杀,什么人不能杀。但在无名氏看来毫无意义,这群疯子绝不会考虑利益,他们只在乎对错。
骷髅会、玫瑰教、天国阶梯、小兄弟会和全能之手,黑德兰监狱与约翰·博格的次时代艺术生意,从这诸多的前车之鉴来判断——
——无名氏是boss豢养的禁军,是地下世界最不讲法律,最不讲武德的一群人。
康雀·强尼花了那么多时间,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才在尤里卡火山城扎根,获得今天的地位与权势,他并不想与枪匠为敌,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仇小怨,就闹成双输局面。
用大白话来讲,他得知江白露被绑的那个瞬间,脑子里想的是[石村你个傻逼没事惹他干嘛?]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明说的,慈悲会长在属下和投资人面前,永远都是人畜无害的小天使形象。
他只是后悔,被林登·范佩西的法务和行政能力迷了眼,一时间用来施恩的人情杠杆做多了那么一点点——大意疏忽了那么一瞬间,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最好的做法,是把江白露小公主毫发无损的从[kingdom·王土]里请出来,把其他学生当做人质筹码,等到枪匠主动找上门,才有资格谈判,有资格玩一场猫鼠游戏。
这一切都是慈悲会长的设想,是非常理智且冷静的判断。在两个月之前,他还联合执政官一起自导自演,为了应付无名氏和广陵止息的线人调查,将零号站台彻底清空,把执政官请到前台来,应付九界车站的审查。
[part2·江湖人]
新巴黎夜总会的贵宾包厢里,兰应龙回到房内满头冷汗,像是下了刑场。
面对干爹的狠厉灵压,他不敢作任何反抗,与执政官大人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为了攀附对方的关系,培养人情。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干爹的恩义呢?
此时此刻,他将这份屈辱全都化为怒气,取下皮带当做鞭子,抽在陪酒的几个妓女身上。
肥头大耳的执政官大人见状立刻说:“兰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您一回来就要打人,要是打坏了留了疤,这些美人就不好卖了呀!”
兰应龙阴着脸,要屋内十二位衣着暴露的年轻姑娘蹲成一排,也不说理由,顺着那白花花的背脊抽过去,心中立刻浮现出莫名的快意。
“哎哟!哎哟哟!”好色的执政官大人看的心疼肉疼:“您轻点儿!您轻点儿呀!见血了都!”
锋利的皮带扣在女人们身上留下一道道皮开肉绽的疤。
兰应龙骂道:“别管闲事!这是我的钱!我出得起!”
执政官敢怒不敢言——
——这份怒气可不是什么[为妓女鸣不平]。
这怒气只是单单觉得,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居然连执政官的面子都不给。
他们从没有把这些妓女当人,像是在决定货物的归属和使用办法而争斗。
此起彼伏的叫喊就像是一曲交响乐,在兰应龙听来是如此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