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常年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中,要咬牙坚持,却吃不到优质的脂肪,颅脑两侧的咬合肌发达,脸颊却没有多少油水。
雪明伸出手去:“同志你好,怎么称呼。”
看来这就是阿绫老师说的联络员了。
“戴蒙德。”小哥哥先是伸手,又彷徨紧张地将手收回,在棉毛衣上擦干净,嫌不够干净似的,往衣服里取出一壶酒,用酒液洗干净手上的油泥,皮肤在寒风中冻得发红,能看见干裂的纹理了,终于与雪明温热的大手相握。
雪明:“是俄罗斯人吗?”
戴蒙德愣了那么一会——
——于是说起自己的俄语名字。
“亲爱的达瓦里氏!我的名字叫阿夫杰·弗拉米基尔·格鲁尼亚·韦龙卡·戴蒙德诺夫!”
雪明:“好的戴哥,我姓江,你叫我小江就可以了。”
戴蒙德立刻与雪明强调:“达瓦里氏,你是嫌我的名字太长,太复杂记不住吗?”
雪明与流星说:“叫戴哥就行。”
流星笑嘻嘻的说:“戴哥好!我叫步流星!你什么星座的呀?”
戴蒙德也没多想,与雪明说。
“小江,你们跟我来,这里没有广播系统,我们去尹阿宋约定的地点。”
尹阿宋是谁?
流星听见这个陌生的人名就开始犯迷湖。
直到雪明从对方俄式口音中琢磨出来点端倪。
他与流星解释道。
“这是[jason·杰森]的另一种音译,戴哥是俄罗斯人,口译有地区差异,他们喜欢拆音解词也是正常的。”
“哦!我还以为又有新朋友了!”流星抱着行李急匆匆往前赶。
三人撞进风雪中,往苏维埃宫练兵场的东大街去。
戴蒙德是个健谈的人,他有一米八八的身高,在狂风中像是一棵坚韧的白杨,从挎包中掏出绒帽,交给两位乘客,紧接着开始说起杰森的事。
“尹阿宋回到科考站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怪异,他的病还没治好。”
雪明接来绒帽往脑袋上套,把耳罩都塞到厚实的毛领里。
“他有精神疾病?你说的是神经过敏?那确实没治好。”
流星刚想开口讲话,带着毒性的冰花就飞到他嘴巴里,激得他连吐好几口唾沫。
戴蒙德捂住口鼻,大声喊道:“不光是神经过敏,达瓦里氏——这家伙还有妄想症。”
雪明追问:“给我详细说说?”
三人的行进效率非常低,没有阿绫老师的庇护,在这恐怖的大山里,雪明与流星感觉寸步难行。
戴蒙德大口大口呼吸着,走出去三百来米,终于有机会说话。
“他一直幻想着,有个心爱的姑娘,在这里等他。”
“什么?”雪明两眼失焦,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说什么?戴哥?”
戴蒙德当了回复读机:“我说!尹阿宋!这次回科考站,去红星山找他的心上人,但是那个姑娘根本就不存在!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雪明贴在戴哥身侧,要问个清楚。
“你的意思是,温蒂·米尔斯这个人是假的?一开始就不存在?”
戴蒙德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只是与雪明说起杰森的旧事。
“三年之前,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采办装备,编制衣装。要去红星山前哨基地完成vip的试炼任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说身边有个侍者在帮助他办事干活——科考站的人们都觉得他有病。”
戴蒙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指背轻轻敲着太阳穴。
“脑子有病。”
这不是什么骂人的话——
——更像是在平静的阐述事实。
“尹阿宋是个好人,他年纪比我大,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与我说过许多历史故事,他说我是勇敢又野蛮的俄罗斯人,是苏联人的后裔,一定能战胜风雪——但是他口中的姑娘或苏联,或许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夭亡,我没有灵感灵视,见不到这些历史书里的鬼魂。”
雪明内心惊讶,如果说厨子的心上人只是失踪了,活能见人死也能见尸,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