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而是在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我一下子想起了一重。”
“……”
校长的脑回路果然非比寻常。
“按运气服务公司业务员的说法来推论,像一重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发生那种意外,他应该像小颜一样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成为一个能够在科学史上留下名字的男人。可是他却死了,毫无意义的,死在一场看似滑稽的事故里!前半生的拼搏努力,父母亲人的爱护期望,全都成了一场空!
而这本不应该发生的。除非是有人动了他的运,改了他的命,是有人在故意害他。所以我开始四处打听这个运气服务公司是怎么回事。
探听的结果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这些运气服务公司居然早就在世界上存在,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用户,直到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出炉,成为了他们眼中的成功人士,才主动上门来推销业务。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富豪权贵成功人士,都是他们的业务目标,为这些上层人士提供各种好运更换租买服务,是他们的发财之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租卖给那些上层人士的好运是哪里来的?难道全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他们抢掠来的。抢死人的,抢活人的!把底层人的好运抢来,卖给有钱人!
像一重这样出身贫苦,但却一路拼搏成为博士,跃出农门成为科研工作者的,肯定是有一个极好的运来辅助他的刻苦与天姿。这样的好运怎么可能不引来某些人的觊觎!
所以,一重的死很可能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某些人的阴谋,就是为了抢夺他的好运!而现在,小颜的遭遇,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校长大人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魏朝阳震惊了,“所以你就建起实验室自己研究运气,准备替周师兄讨还公道?”
“当然不是。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希望通过运气服务公司这个圈子内的力量来解决问题的。
这比我自己从头做起要省时省力的多。
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个圈子异常封闭,外人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且对于这个圈子来说,运气服务公司也只是个相对低级的组织,在他们之上还有各种世代类似行当的世家,还有一个名叫运气监管委员会的组织,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团体。
我别说想撬动圈子内部力量调查一重的事情,甚至连多打听些消息都做不到。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圈子对外人的排斥以及轻视。
他们似乎因为自己能够操给命运,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而其他所有人都只不过是需要匍匐在他们脚下祈求施舍的蝼蚁。
所以我意识到就算我经过努力可以渗透进这个圈子,想谋求利用这个圈子的力量来帮一重讨还公道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我能够在这个圈子里拥有足够重的话语权和足够大的权力。可惜我年纪已经太大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容许我进入那个圈子从头做起。
真要走那条路,我甚至都活不到可以撬动调查的那一天。
所以我决定从自己熟悉的方向下手,从自己可以掌握的领域来展开这个运方面的研究。
虽然他们的圈子封闭排外,但总有不得志的存在。我花了些代价,弄到了运数猎人和探命师的相关知识,从所得的相关知识角度结合自己学过的知识展开研究。
如今你看到的场面,就是我二十多年来努力的全部成果。
我们通过研究,摸清楚了一部分运发挥作用的规律以及干涉方法,并且初步掌握了修改运气的技术。
但我们的研究还相当粗浅,在很多方面还处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就此做出相关的大胆假设和推定试验。
可以,我们这个实验室,现在比那个圈子里那些低级的运数猎人、探命师甚至是命师在捕捉运气、测试运气和修改运气的技术上,要强大得多。”
魏朝阳忍不住问:“所以校长你在研究运气之后就改修了经济学?是因为发现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
校长瞪了魏朝阳一眼,“小小年轻,怎么可以如此相信封建迷信的东西。我转修经济学是因为如果我还做理论物理方面的研究,筹不到足够的钱支持我开展运方面的研究,而转行经济学后,很轻松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会有很多人抢着来给我送钱!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物理方面的研究,经济研究不太符合我的兴趣,而且我这个人又不是很聪明,半路转行研究经济,对我来说真是十分痛苦而且吃力,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像样的成果,要不是有这么个执念支撑着我,我早就回头来研究物理了。可现在,这么大年纪了,想转也转不回来了。唉,这一辈子就算是这么浪费了。
你们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啊,干一行就要钻一行就要爱一行,就要一扎到底,搞清搞透,走到所有人的前面,绝对不能因为有点小小的成绩,就自满自得,把时间浪费到原本并不相干的研究上去。
我说这么多你明不明白?”
魏朝阳秒懂,“明白,明白,我一定看着颜颜……颜师姐,不让她在运气这种不科学的玩意上浪费时间。”
校长啪地给拍了他一巴掌,“运气怎么不科学了?我研究二十多年了,觉得科学得很。我的意思是,小颜在生物研究上这么有天份,进步这么快,不要像我一样半路转向,那太浪费她的天份了。就算想转,也可以等到六十多岁,进入瓶颈了之后,再转向换脑子。”
魏朝阳震惊了,“校长,你刚还说运气是封建迷信呢,现在又说科学得狠,倒底有没有个准话啊?你这么变来变去,让学生我很无所适从。”
“你一个学经济的,这玩意科不科学跟你也没关系,你有什么无所适从的。而且我说的是单纯讲运气是封建迷信,但运这个东西它不是封建迷信,只是被封建迷信的搞汪给耽误了!”
校长左一句封建迷信右一句封这建迷信,差点没把魏朝阳给转懵圈了,好在勉强还能跟得上,“你说运这个东西可以从科学的角度来判断?怎么个科学法?”
“不错,思路很清晰啊,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
校长终于给了魏朝阳一句赞许。
但却没有立即做出解释,而是领着他进了小楼的三层。
整个三层,只有一间实验室。
一面墙壁上嵌满了屏幕。
屏幕上的内容正是刚刚经过的那些实验间中的景象。
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透明球形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