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人痛苦挣扎哀嚎着滚到地上,眼见着被烧成了一截黑炭。
“这海城真特么的邪门,一个无名小辈就这么难打,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吧。”
滕文彦抖了抖手,拳头表皮已经焦黑一片。
使用噩运,必然会反噬自身,哪怕是做了再万全的准备,时间再短也不可避免。
噩运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无差别伤害的。
一条白色的小蛇从袖子里钻出来,缠到他受伤的拳头上,轻轻的蹭着。
滕文彦伸指抚了抚小蛇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上点药几天就好,我有长命百岁护体,任何伤势都不能损及根本,放心好了。”
这才是他的储运兽。
小白不在身边,他带的运便都储在这蛇身上,方便调换使用。
白蛇晃了晃头,突然从他手上窜出去,落到卢迁燃烧后的残余灰烬中,片刻后回来,半张着嘴冲滕文彦示意,似乎嘴里在叼着什么东西要给他。
滕文彦无奈地道:“你这是又发现什么了,可我看不到也摸不到,你给我也是没用,还是你自己吃了或者留着……哎,你先叼着,等我回头问问魏朝阳,人家奉运仙使,本事大,没准儿能看到你捡的这东西。”
说完掏出手机,大声道:“我这边搞定了,连尸体都烧了!”
却是与魏朝阳的联线一直没有挂断。
听筒里传来魏朝阳的声音,“知道了,他已经过来了!”
魏朝阳看着眼前的鲁前进。
他的脸正扭曲变形,五官尽数错位,仿佛一团怪异的虫子在扭曲蠕动,眨眼工夫,变成了卢迁的模样。
“滕文彦还是很厉害吧。”
魏朝阳发出嘲讽。
“他再厉害也没有用!”卢迁喘息着,显然以这样的方式重生,对他来说是个很重的负担,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扭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栖生扶桑是双生地运,一颗已经被我用师门前辈留下的暗扣摧毁,而剩下那颗独木难撑,只要集中万人运气之力,就可以一击摧毁,没人能救得了海城,也没人能救得你!”
看着双手扶膝,剧烈喘息的卢迁,魏朝阳也不急着动手,反而像个经典反派一样喋喋不休,“知道我为什么亲自来这里,却让滕前辈去天科大吗?就是为了在这截住你,让你没机会再逃窜重生!
你可以操纵三个异化命宫做傀儡,而每个傀儡命宫都可以做为你的复生备份,无论你在哪里被杀,都可以随机在其中一个傀儡上复生!
所以,毁灭导致无运死人的异化命宫,最重的一条就是控制住三个傀儡,这样就可以确保罪魁祸首再也没有机会逃走复活!
我已经在医院见到了两个傀儡,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第三个傀儡在哪里。而以你之前表现出来的作风,肯定会为自己留一个后手,既能满足你的计划需要,又可以保证自己在关键时刻可以逃出升天!
所以,我猜你要么会亲自这里对付我,把最后一个傀儡安排到天科大去毁灭地运,要么就是反过来,总之会在一头出现。现在看来,我真是猜对了!”
卢迁看着笑咪咪的魏朝阳,心中第一次真正冒出惊惧之意。
异化命宫可以控制三个傀儡,属于他这一系的秘传法门。
而他这一系,已经单传十几代,到他这里,就是最后一代传人!
魏朝阳这个炼运师怎么会知道他的独家秘传法门?
炼运师和他们这一系,可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是谁告诉他这个秘密的?
卢迁突然想起了魏朝阳刚刚最后一个问题,脱口道:“这是巡游使告诉你的,对不对!当年死在明皇宫里的侯起是你师门前辈!”
错得十万八千里,但却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魏朝阳道:“当年在明皇宫内想要毁掉赤龙盘柱的人,就是你们这一系的,是什么灭运之属!想不到都五百年过去了,你们居然还在玩这种把戏!”
“这是宿命,也是传承,你们炼运师的传承已经断了,连晋升之路都不知道,根本不明白我们在做的事情有多重要多伟大!”
卢迁的喘息慢慢变轻,他重新直起腰,冷冷地看着魏朝阳,死人脸上满是嘲弄,“看看你们这些可怜虫,拿着运气当成根底,自以为自己多厉害,可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栏里的牲畜,无知地等候着待宰命运的到来!无知还真是幸福呢!”
魏朝阳一听,这话信息量挺大啊,当即诚恳地说:“我知道的是不多,你知道的要是多的话,那教教我这个无知之辈啊,我很爱学习的。”
“到地狱是去向你们那些先走一步的牧运之属前辈打问吧!你刚刚应该趁我还没有完全融合命宫的时候动手,那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了!”
卢迁重新拎起了八解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魏朝阳遗憾地说:“为什么你就不肯多说点有用的呢?我都那么照顾你在时间上的需求了,你就不能给我解惑一下?”
“去死吧!交出你的命宫,给我做为见证,完成最后的仪式!”
卢迁怒吼,八角锤砸出。
速度、力量和技巧比刚才的做为傀儡的鲁前进高到不在哪里去!
魏朝阳忽地原地消息。
下一刻,他出现在卢迁的身后。
卢迁的八角锤几乎在同一时间砸在这个位置上。
咣的一声大响,镰刀横胸前,结结实实地挡下这一锤。
魏朝阳挥手后退,“卢迁,你不要再动手,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死吧!”卢迁怒吼着挥出下一锤。
魏朝伸手在空中虚虚弹动了一下。
这挥出去的一锤便诡异地在半路改变方向,一家伙砸在了卢迁自己的脑袋上。
好在有头盔挡着,才算没有把整个脑袋都敲碎,可饶是如此,依旧有半边头盔连同脑袋一起瘪了下去。
浓稠的红白之物顺着变形的头盔下汩汩流出。
卢迁僵立在原地,身体已经无法移动,死人脸上透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为什么,会这样!”
声音已经极为艰难,如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一般。
只盯盯瞧着魏朝阳,仿佛等不到解释,死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