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善寻就坐在岑清旁边，岑清在段阳坐在右边之后，脸都不往右扭，不知不觉便往顾善寻身边靠得很近。
顾善寻外观实在太能唬人了。
即便系统告知他，【顾善寻真的有想过把你分尸】，岑清在小心翼翼观察男人一下午后，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似乎去山神洞前恶劣掐他腰的人根本不是他。
顾善寻听到了岑清的声音。
他微微侧目，轻笑着说，“清清在说香吗？”
岑清有点没听懂，茫然地看着他。
“那里点着香。”
顾善寻抬指点了一下香火台，在隐蔽的暗处，贴着墙根的地方，亮着三颗红点。
岑清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烟气果然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醒目的红星似乎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力。
岑清甚至感觉……他有些饿了。
正疑惑着，就听顾善寻低低的声音，像是在他耳畔轻喃。
“今天从灵堂顺来的。”
顾善寻眯着眼，幽暗的瞳仁里映着一瞬三颗猩红的点，“想着……我们吃饭的时候，新娘应当也饿着吧？”
……
仿佛有冷气，沿着脚趾一直蔓延到全身，岑清浑身都发起寒来。
顾善寻什么意思……
他们点了香？
鬼就是吃香火的……这是给新娘吃的！
岑清没有参与布置食物，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忙活着，是什么时候把香点上的。
桌上传来男生们逐渐激烈的讨论声。
“找不到新娘怎么办？你以为收拾包裹就滚就行了？！”
“不行，我还是想看到新娘。”
“再漂亮又怎么样——你是想日鬼还是要命？”
“不然呢？闻昭都说了，那个传言……我们可能已经入局了！于全就是第一个，不把新娘分尸，回去也是死！！”
好像是在说要寻找新娘的事吧……可是……可是为什么……
是笑着的呢？
他们俊美的面孔上满是欲念，身后的影子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与冰冷的黑暗中逐渐融合。
岑清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脊背一阵阵发寒。
精致的侧脸一片惨白。
红唇上盈盈水光。
在摇曳的烛火下，像是夜色中勾魂的艳鬼……引人采撷。
顾善寻俯首下来，柔声道，“看看这群男生，他们嫉妒死了。”
“什么……？”岑清嘴唇动了动。
他察觉到顾善寻话语有些怪异，和那些人一样怪异。
岑清指尖半曲在桌面上，颤抖着，被压得透白。
“当然是嫉妒于全被新娘临幸。”
……临幸！
他将死亡称作临幸！
岑清好像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脑海中划过什么思绪，第六感令他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顾善寻。
嗓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要嫉妒……那个啊？”
他和顾善寻对上了眼。
那双狭长的灰眸半合着眯起，里面仿佛闪动着诡谲的猩红，嘴角却仍带着温柔的笑意。
男人凑近他，滚烫的吐息落在那张莹白姝艳的漂亮面孔上。
“我也很嫉妒啊……清清。”
他道，“你要不要，也临幸一下我呢？”
岑清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忽然断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暴、暴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