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是这般至关重要的时刻，他第一个念头，竟不是距离回家的日子又近了几天，而是他答应牧重山的事，不再是空口无凭的虚言。
容思凡见他吞了药，知木已成舟，轻叹息后道：“时辰不早了，快去歇息吧，此药带走，切记一天一粒。”
他抬头看去，见一袭玄黑色锦衣的牧重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牧重山的四周，是与他格格不入的乡下黄泥路、带锈红铁门和靠着墙的老式自行车。
昏昏沉沉时，蔺轻舟做了个梦，梦见他年少暑假回老家，夏日炎炎，蝉鸣阵阵，他和爷爷坐在天棚下摇着蒲扇啃西瓜。
忽而，蔺轻舟觉得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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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轻舟从梦中醒来时，感到胸口似压着什么，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蔺轻舟看见牧重山缓缓张口。
他说：“你若不愿留，那日就不该来救我。”
灵雀不依，轻展羽翼，落在蔺轻舟侧颈处，贴着他脖子。
牧重山道：“昨夜海上起风落雨，我心惶惶，如今想来，后怕不已，若有下次，娘子可得好好听我一声劝，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
他低头看去，见白羽灵雀舒舒服服蹲在他胸口上，歪着脑袋，湿漉漆黑的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重”蔺轻舟吸气吐气，伸手将灵雀捧下来。
“啊”蔺轻舟清醒，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他不懂强留一丝灵力意味着什么，但方才压在胸口的烦闷变成了融融暖意。
蔺轻舟揉搓眼睛，睡意朦胧地问：“嗯？你怎么知道下雨了？你的灵体不是回去了吗？”
牧重山：“我强留了一丝灵力在灵雀身体里。”
牧重山笑道：“但愿如此。”
“对了。”蔺轻舟将昨夜坊主接纳他，以及合欢术是一味药的事，悉数告诉了牧重山。
蔺轻舟现在还未意识到，牧重山的关切和存眷，似三月曦光，一点点渗进了他内心深处，有什么因此在扎根发芽，终有一日野蛮生长，破土而出。
蔺轻舟道：“下次我不会这样莽撞了。”
牧重山笑着接话：“双修。”
“嗯。”蔺轻舟小声应道。
牧重山静静听完，问道：“药你已经吃了么？”
“吃了。”蔺轻舟道，“等四十九天以后，就就”
“你怎么在这啊，你准备去哪啊？”容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