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仿佛有无数种噪音没来由的充斥在蒋沐凡的耳中,猫的哀嚎、女人的尖叫、生锈的铁门吱呀乱响、刀刃摩擦在潮湿的石头上蒋沐凡耳膜一阵刺痛,感觉太阳穴像是被谁用榔头猛敲了一下,天旋地转,快要窒息。
他再无法继续站在原地看这满屋的“祥和”,他逃难一般的退出了书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过,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原封不动的关上了门。
蒋沐凡逐渐感到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忘记想要抛弃的东西,正一点点的往他身上不断凝聚,他像是掉进了沼泽,就要挣脱不出去了。
算一算时间,那时贺白还在读研,和自己一样,他也是单枪匹马,孤身一人,除了他们共同长大的家,贺白也同样再无别的地方可去。
那时的贺白,是如何拼尽全力保下了这些东西的?是如何让这架琴还能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往日的一幕幕在蒋沐凡脑中不断重现。
他只觉得周身冷的受不住,蒋沐凡回到自己房间,蜷缩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做着深呼吸,等再缓过劲儿的时候,床单上湿了一片,不知是他的汗还是泪。
他一遍遍的自我屏蔽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才想起来一会儿周汉哲的琴要来。
蒋沐凡浑身略有虚脱的起身,开始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瞎转悠,寻觅着还有什么地方能把琴放妥当。
思索半天,最终决定把琴还是放在次卧了,他胡乱把自己的行李箱子堆在一起,把床推到窗户边贴着墙,找了个卷尺量了下空出空间的距离,掐尺拿寸的刚好能把琴贴墙放下。
四十分钟左右不到,周汉哲雇的搬琴师傅就到了。
安顿好琴之后,蒋沐凡去洗了把脸,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贺白下班,催眠着自己到时候一定要表现得自然,别被看出什么端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还没黑透,蒋沐凡便听到了门外电梯的声音——是贺白回来了。
贺白回来的路上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肉卷和菜,想跟蒋沐凡晚上涮火锅吃。
蒋沐凡见门开了,站起了身过去迎:“回来啦。”
“嗯。”贺白一边换鞋一边答应着,他抬眸看了眼蒋沐凡,“你脸色怎么这样,今天又低血糖了?”
“啊?没,我好着呢。”
贺白眼角一动,没再说什么,他拎起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晚上吃火锅?”
“行啊。”蒋沐凡强装镇定的笑道。
……
一切过去的,终将都会过去。
蒋沐凡帮着贺白一起洗菜搭锅的时候,贺白跟蒋沐凡简单说了说他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方黎的事勉强牵走了蒋沐凡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