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冬季,冷空气席卷过来,打在身上冻得人发抖。
关洁出门急,身上只披了件深紫长开衫,里面裹浅灰薄毛衣,下面是一条阔腿牛仔裤,膝盖处挖了一个大洞,露出小片白皙细腻的皮肤。
短发及耳,风一吹,有几根落到嘴唇多了两分凌乱。
她身上的冷清、疏离感在这夜里更甚,像缓缓飘落的黄叶,北京的深秋,还像长江中下游的梅雨季节。
关洁拦了不到五分钟就等来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个外地人——中年,偏瘦,一身灰扑扑,看着很老实。
嘭——
关洁挤进后排,关上车门,抬头朝前排的司机报了朱真给的地址。
司机听到地址腼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说:“姑娘,我刚干一个月,路况还不熟。您说的地方,我还没走过。”
关洁听到一口塑料□□,脑子嗡了一下,问:“会用导航吗?”
男人从兜里窘迫翻出一只破旧、边角磨褪色的翻盖手机摊给关洁看。
关洁秒悟,主动说:“我给你指路。”
途中,关洁怕朱真一个人出什么事,一边给司机指路一边给朱真发短信稳定她的情绪。
----
凌晨两点,关洁在郊外一森林公园找到朱真。
找到时,朱真蹲在马路边,满身狼狈。
中午精心化的妆已经被泪水冲得斑驳,脸颊上挂着两条黑色水渍,是眼线。
裙角满是泥点子,连带着她一直宝贝的lv包也没能幸免,被丢在脚边的水坑里泡着。
关洁扫视完,弯腰捡起包,翻出里面的钱包、气垫、口红、钥匙,将包口朝下,手指捏住包角两端倒出里面的污水。
倒完,关洁将东西重新放回包。
朱真早在关洁赶到时便从臂弯抬起头,坐在马路边,眼神呆滞地看着关洁处理这一切。
出租车司机还等在一旁,关洁垂眸看了看朱真,见她一脸可怜相,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拍拍朱真后脑勺,用近乎哄人的口吻安慰:“乖,别哭了,回家。”
哪知,这话一下子戳到朱真内心柔软处,朱真刚收拾好的情绪立马不崩瓦解,一把扑在关洁怀里放声大哭。
嘴里断断续续发誓:“我再也不要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