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来的？”
“嗯，有事吗？”洛河从容地与他对视。
洛河这张脸在女生眼里叫养眼，在男生眼里就很碍眼了，沈浩重重地踹了一脚桌子腿，咬着牙根说：“嘁，没人告诉你这是老子的位置吗？起开！”
洛河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
沈浩是整个初中部有名的恶霸，他是留级生，所以比所有人都要高大，而且他爸爸又是一个市里的一个小领导，学校老师也不敢太管他。
沈浩在学校里一向作威作福，很少有人敢跟他对着干，所以他的脾气越发火爆，容不得一点挑衅。
见洛河没动，沈浩用力在他的脚背上碾了一脚：“怎么着，新来的，刚来就想挨打？”
洛河沉着脸低头，这双鞋是沈沫专门给他买的新鞋，还是名牌的，花了五百多，要沈沫站在寒风中卖一下午煎饼才能赚回来。
他用力抽回脚，看到雪白的球鞋上被印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饶是洛河受惯了欺凌，他这一刻也有点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拳头捏得死紧，看向沈浩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妈的，你敢瞪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沈浩好久没有遇到有人敢这么跟他对着干了，他心道这小子估计也是刚来，还不知道他的背景，才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一把拎起洛河的衣领，想要把他提起来。
洛河扣住他的手，暗暗用力和他对抗，不肯受他制服。
沈浩咬着牙，眼中满是怒气，他毕竟比洛河高大太多了，只见他猛地一扯，就将洛河扯了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老子叫你滚，听见没？”
沈沫咬着牙没有吭声，但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新学期第一天，原本他也期待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是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糟糕。
果然就算换了一个环境他的处境还是一样，免不了被欺负，被排挤，他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刚才还热情地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人，现在都离得远远的，冷眼旁观着他被霸凌，所有的经历都跟他从前所遭遇的别无二致，他眼中涌上一抹淡淡的厌倦。
他捏住沈浩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放手，你的位置我让给你就是了。”
他终究还是服了软，一如从前一样。
只不过从前他服软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在意他，会为他出头，现在服软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在意他会不会被欺负，可那人和他一样，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沈沫好不容易才供他上学，他绝对不能惹事，也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只是他虽然让步了，沈浩却还是不满：“你小子挺拽啊，你以为你是谁，你让老子放手就放手，你占了老子的位置，跟老子道歉了吗？”
他这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善了，教室里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紧张地看着他们。
李红办完事回来就看到洛河被欺负的一幕，她赶紧出声制止：“沈浩，你在干什么呢？开学第一天就欺负新同学，要不要我跟你家长好好聊聊？”
李红的出现及时阻止了事态的失控，沈浩虽然有背景，但他爸爸已经对他耳提面命过好多次了，让他不许在学校惹祸，不然他的零花钱都要被扣掉。
想到这里，沈浩不甘地甩开洛河，沉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洛河低头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服，没有说话。
李红也知道沈浩是个什么性格，今天这次冲突说到底也是她疏忽了，她直接敲了敲黑板，说道：“好了，都别看热闹了，现在大家都出去，我重新安排一下座位。”
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
沈浩没有动，他把洛河的书包直接扔到了地上，李红见状大声呵斥道：“沈浩！你干什么！”
“嘁。”沈浩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是我的位置，谁让他的东西放我这儿的！”
“人家洛河才12岁，比你小两岁，你以大欺小还不害臊啊，你还以为自己很威风吗？”
“我不害臊！”沈浩吊儿郎的翘起了二郎腿，直接仰着头靠在了椅背上，一点儿也没有给李红面子。
李红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对洛河说：“洛河，你把书包带上，先出去，等会儿老师安排座位。”
“好。”洛河低头捡起书包，轻轻地拍了拍灰尘，沉默地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后，发现众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